是见过她们家另外两个姑娘,你也不敢沾上她们家半分。”
“蘅儿同她们两个,本没什么关系的,你愿意亲近,是好事儿,往后咱们便更亲近。”
韩柔面色一僵:“姐姐这是什么话?那是人家家的女孩儿……”
“蘅儿是六郎的亲妹妹。”徐月如淡淡开口,“她本姓齐,是苏州齐家嫡出的女孩儿,是我夫君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与林家,林家人,都没什么相干的。”
韩柔瞳孔一时缩紧,正巧了丫头领着温桃蹊进门,才一进屋,就听见这句话,她也一怔,朝韩柔看去,只见那是个花容月貌又落落大方的姑娘,却不知是何许人。
但是能叫徐月如开口说这些的……
她掖着手,叫了声嫂嫂。
徐月如笑着迎她两步,拉着她一道坐了,才与她介绍起来:“这是韩知府家的小女儿,闺名单一个柔字,从前在京城时,与我十分亲厚的。”
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啊。
在林家香料案上,温桃蹊对杭州的这位知府大人印象还不错。
至少他没有草草结案,更没有借此向陆景明发难敲上一笔银子,旁的都不提,大约还算是个清廉的官儿。
于是对韩柔,便心生些好感,又听说她与徐月如亲厚,便笑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韩柔第一回见她,从前关于温桃蹊,听说的倒不少,可只知道是个倾国倾城的姑娘。
她一向自诩貌美,从京城,到杭州,她所认识的女孩儿里,她也就肯承认林蘅比她生的好看的,是以原来很不放在心上的。
今日见了……
韩柔一时想抬手去摸摸温桃蹊,却被徐月如一把捏住了手腕。
她小嘴一撇:“我从没见过生的这样好看的姑娘,摸一摸怎么了嘛?”
徐月如笑着把她的手放回去:“你别把桃蹊吓着了,她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儿,却不像你,胡打海摔惯了。”
等温桃蹊明白过来,当然是吃惊的。
这韩柔,什么癖好啊?
韩柔撇着嘴,倒又想起先前的话来:“那姐姐刚才说,想找我父亲帮忙做个见证,是想把林蘅接走?”
“不是接走,是与林家清算干净,往后再无瓜葛。”徐月如侧首又叫桃蹊,手递过去,“账本给我。”
温桃蹊乖巧又听话,顺势就把账本教到了她手上去。
徐月如先自己翻看起来,等看完了,神色彻底冷肃下来。
韩柔看的胆战心惊:“这是什么账本?”
徐月如既然开了这个口,其实就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请了韩齐之来帮忙的,既要人家帮,这事儿少不得就要说开了,很是没必要瞒着韩柔。
于是她挑挑拣拣的,同韩柔说了个大概。
果然韩柔听完脸色也变了,小手在自己大腿上一拍:“从前只知道那张夫人定然不是个好的,不然也不能把女儿养成那样子,可我母亲总说,那是人家家事,轮不到我多嘴,叫我只不理便是,谁知道,今日我才算开了眼,天底下还有这样黑心的混账东西!”
她气急时,指尖儿都有些颤抖,想去拿账本的,手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来:“可是张氏既已知道姐姐有账本,要同他们家里清算,难道不会打点去?”
温桃蹊摇头说不会:“兄长和嫂嫂虽然贵重,可在杭州,到底人生地不熟,所以这事儿交给了陆景明去办,陆景明也是怕林家背地里捣鬼,毕竟他也有好些年没到杭州走动,是以请了胡家姑娘帮忙的。”
“胡盈袖吗?”
温桃蹊点头说是。
韩柔这才放了心:“那是个阎王脾气,放眼杭州城里,也没几个敢得罪招惹她的。”
“所以你瞧,连你都知道,这样的事,尚且怕张氏背地里使绊子动手脚,我思来想去,就怕她一时豁出去,我们便是给了银子,来日她也要攀扯蘅儿。”
徐月如深吸口气:“固然有我父亲与六郎在,回头叫蘅儿认在我母亲跟前,也并不怕张氏来攀扯什么,自都能打发了她,可她若一时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她又顿了顿:“我瞧张氏很是个什么都不顾的人,做事十分的不周全。我们虽能打发了她,却不想叫她到处乱说话,去败坏蘅儿名声。将来蘅儿认回齐家,有六郎这个兄长,有我这个嫂嫂,有我父亲与母亲这样的干爹干娘,好人家可随她挑吗?总不见得,为着一个林家,把她的终身给毁了。”
韩柔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况姐姐娘家与姐夫都远在京城,真要管束,怕也要拐好几个弯儿,其实多早晚的,说不得,还是要说到我父亲跟前去。”
温桃蹊至此才算是听明白了,嘴角一动,本想问些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徐月如自有她的考量,都说县官不如现管,枢密使是比杭州知府官儿要大,可山高皇帝远,未必管的着,若有韩知府做见证,从此林蘅便与林家再无瓜葛,张氏再想兴风作浪,也得掂量着点儿,也的确是有好处。
至于说,林蘅的真实身世……
张氏敢不敢真的声张出去,只能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且不管人家再怎么热络,她也始终是个外人。
林蘅正经的兄嫂现摆在这儿,她插手指指点点说多了,是不太好。
可徐月如好半天都没听见她开口,一回头,见她面上闪过犹豫,心下一顿:“桃蹊,你是觉得,这样不好吗?”
温桃蹊啊了一声,忙说不是:“就是之前也没听嫂嫂说过,突然听说要请了知府大人出面,有些意外。”
这姑娘没说实话,徐月如眯了眯眼:“你心里怕什么,我大概明白一些,只这些你不必担心,有六郎在,有我在,再不会叫蘅儿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和委屈,要请了叔父大人出面,我也是思量许久,也与六郎商议过了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