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多逊也是够绝的,满身血污,鼻子还冒着血水,就上金殿了,负责值事的太监和侍卫吓了一跳,心说这个模样上去,把圣人吓到了,那可怎么是好?
他们伸手阻拦,却让叶华瞪了一眼,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陛下见惯了尸山血海,这点小场面,不在话下!”
有叶华发话,谁还敢拦着,就连政事堂的诸公都不敢开口了。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通。叶华有那么大的功劳,又受柴荣的赏识,他真的打了谁,骂了谁,弄出天大的篓子,最多也就是申斥两句,反倒是他们,颜面扫地,如何位列朝堂?
这小子现在是修成了铜豌豆了,谁拿他都没注意。
不过你等着,早晚有你好瞧的,卢多逊成了你的人,一个武夫,把手伸到了文官堆里,你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魏仁浦几个在心里诅咒叶华,可表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给柴荣见礼之后,别人都挺直了腰杆,唯独卢多逊,这货直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陛下,臣受了委屈了,陛下,给臣做主啊!”
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得那叫一个惨!
范质被气得翻白眼,早朝是有规矩的,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商议,一上来就断你的官司,简直岂有此理?
可卢多逊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不过问也不行了,整个早朝的顺序都给打乱了,叶华是越来越欣赏卢多逊了。
心黑,手狠,还足够无耻!
难怪能和赵普掰手腕,有两下子!
柴荣咳嗽了一声,“卢卿,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卢多逊仰起头,露出他那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哭丧道:“陛下,朝中暴徒,就在宫门外,公然殴打臣,把臣打成这幅样子!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冠军侯,问问张驸马和陈将军,若不是他们,臣就见不到陛下了……呜呜呜……”
卢多逊又哭了起来。
要说这男人的眼泪也有用,你看人家刘备不就是哭出了一个皇帝,照卢多逊的演技,弄个宰相也没有问题。
柴荣不由得沉下来,“荒唐,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在皇城之外,公然打架斗殴,成何体统?都有谁动手了?”
叶华站出来,“陛下,臣目睹了凶案的过程,朝中有十几个年轻官吏,出言辱骂卢大人,还对他拳脚相向,扯坏了他的的官服,把他给打伤了!”
说着,叶华一连点了好几个,全都是当时动手的。
他的记性也真好,居然没有冤枉的。
这些人全都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
“臣等,臣等有下情回禀。”
“讲!”柴荣语气带怒。
他们的头低得更深了,“启奏陛下,臣等是出于义愤,去和卢多逊理论,并没有想动手打人……”
“荒唐!”
卢多逊跳起,指着一张和菜瓜差不多的脸,质问道:“这就是你们的理论?用拳头理论还差不多!”
几个人别提多冤枉了,他们的确动手了,可我们没打脸啊,怎么会这样?
“卢多逊,是你!是你自己打自己!你想诬陷我们!”
“放屁!”卢多逊叱问道:“你们动手啊,你们自己打自己,看看能不能和我一样?”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全都咧嘴摇头,不得不说,他们是真没有卢多逊的狠!哪里下得去手!
柴荣脸色阴沉得厉害。
“金殿之上,你们还有点朝廷命官的样子吗?朕问你们,为什么要跟卢爱卿为难?”
“为,为了……”
“讲!”柴荣发怒了,好些人都不由得流下了冷汗。
终于有一个御史仗着胆子道:“启奏陛下,卢多逊实为奸佞贼子,他查抄大相国寺,大肆抓人,破坏三宝……朝中并没有旨意,让他这么做,他却肆意妄为,惹得天怒人怨,京城不安……臣,臣等以为,应当严惩卢多逊,以正视听。”
其他几个人也连忙磕头,“没错,陛下,可不能饶了卢多逊,唯有诛杀恶贼,才能安抚人心啊!”
他们拼命大喊,柴荣哼了一声,吓得几个人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魏仁浦站了出来,“启奏陛下,查抄大相国寺,的确非比寻常,且没有政事堂的命令,臣,臣以为似乎有不妥之处!”
柴荣又看了看卢多逊,“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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