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茌愈岑躺在病床上,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超过了12点,他才放弃,他心情是不好的,可是后来他回想这段时间罗伊太辛苦,觉得她在家睡着也好,于是就决定让她多休息休息,反正自己还有护工,因此也没有开始那么难熬了。想通了,茌愈岑竟然睡着了。
一连几天,罗伊都没有看过茌愈岑,她也没有发任何的消息,茌愈岑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无法出去。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总回“在忙“。茌愈岑想到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家里出事了,否则为什么如此反常。
鲁蹇飞本以为睡了罗伊后他就能带罗伊去领证,可是事与愿违,罗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一样,如果不是有问罗母,确定她还活着,他可能就要报警了。
现在三个人都处在自我设限的狭隘空间里,罗伊必需找到一条出口,否则她会死掉。
罗伊回到公司,连日的作战,游戏终于如期上线,趁着过年放假,可以迎来一大波玩家,这也是他们抢着上线的原因。完工意味着解放,她递交了一份辞职信,HR不敢接,直接让她找茌总。罗伊留了封信放在茌愈岑办公桌上,并发了条信息“暂别,未来再见“。
茌愈岑收到信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罗伊,可是依旧无人接听。他心急如焚,罗伊从来都没有不辞而别,就算她要走,她也会提前招呼,不让他人操心。这不是罗伊会做的事,这一切颠倒了他对罗伊的认知,他赶紧给Tina打电话,问她罗伊最近来公司的情况,如果有见到罗伊,可能事情还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
“罗姐她最近都在公司加班,好像脸色很差,也不跟同事说话,不知道怎么了。“Tina回忆道。
“她去哪里了?“茌总问。
“这我不知道,“Tina想起很重要的事说:”不过我下班前有听人事说罗伊姐要辞职,茌总,罗姐怎么了?“Tina关心道。
“辞职?好端端地怎么辞职?“茌愈岑被搞糊涂了,明明是家里出事了却搞出辞职的大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样的大事会解决不了?
茌愈岑马上打电话给罗伊,可传来的是“对不起,对方电话已关机,请下回再拨。“拨了好多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他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恨不得此时此刻就飞到罗伊面前问清楚。
鲁蹇飞后面就没有联系上罗伊了,电话始终打不通。他赶到罗伊家,可是屋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打电话问罗母,可是罗母反过来问他,他就知道罗伊带着酋酋悄悄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鲁蹇飞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他向警察求助,警察说这种事情不会立案,他只能靠自己。鲁蹇飞坐在车里发呆,时而捋着头发,时而抽自己的嘴巴,像个神经病,他恨自己做得过头了。
罗伊收拾了行李,带着酋酋前往机场,她要给酋酋来一次夏日旅行,趁这次旅行她想让自己更清醒。
在候机大厅,酋酋很乖,她特别期待这次长途旅行,她有一个寒假,可以到暖和的地方边玩边写作业,这是有多好啊。
“乘坐CZ5120航班前往S市的旅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开始登机……”罗伊听到登机广播后,带着酋酋排着对,有序地进入机舱。
酋酋第一次坐飞机,对她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她很乖,知道出门在外要听妈妈的话,罗伊带她找到座位,让酋酋坐靠窗位置。罗伊给酋酋系好安全带,在一系列求生指导后,飞机开始滑翔,酋酋紧盯着窗外不敢眨眼,深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风景。
万里高空,白云滚滚,烈日普照,金光闪闪,犹如仙佛胜地。酋酋看得仔细,眼睛瞪得贼圆,“妈妈,你快看,那团云好像一只大乌龟。”
罗伊伸头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只有一片白光,都被酋酋的脑袋瓜子给挡住了。“嗯,很像,你的想象力真不错。”罗伊鼓励道。
“妈妈,你看这个这个,好漂亮哦……”酋酋指着窗外喊着,两只手恨不得伸出窗外把云抓进来。
“美,太美了。”罗伊不用看就知道该如何回答小朋友。
高空的飞机感觉不到速度,慢悠悠地,可以把云层看得真切。酋酋盯着一朵云说:“妈妈,眼睛疼。”
“小傻瓜,你不能一直盯着看,你需要休息一下。”罗伊给酋酋揉揉眼睛说。
可酋酋觉得自己好了,马上就忘记刚才眼睛刺眼地疼,又趴回窗户继续欣赏。
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们已经抵达S市机场,酋酋一阵蹦蹦跳跳地跑在了前面。
“别跑,都是汗,我们先去换衣服。”罗伊拖着行李箱,带酋酋去卫生间里换上一套仙仙的吊带裙,穿上凉鞋,小酋酋亢奋得很。她自己呢,也穿上一条双肩彩条长裙,芳馨满体。
她们坐上了一辆前往碧湾的车,车上人很少,酋酋唱着歌,罗伊拍着手,无人打扰,很是惬意。大约1小时,她们就到了酒店门口。这里的环境非常美,到处都是绿植,灯光印衬着植被,给它们披上了彩色的霞衣,灰蓝的天空如同浩瀚的海洋,月色皎洁就像深海的一艘小船,为大家指明方向。酋酋在绿植花园里乱窜,时不时还转着圈,罗伊拖着行李箱,向大厅走去。她们呼吸着湿热的空气,人轻松了,脚步也放慢了。
罗伊带酋酋到房间,干净整洁,不仅有大阳台,还有大浴缸,酋酋满房间跑。罗伊把阳台门打开,阵阵清风拂面而过,酋酋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和妈妈一起看着黑黑的远方。
“你听,那是大海的声音。”罗伊指着前方说。
“妈妈抱抱。”酋酋扒着罗伊的腿说。
罗伊抱起酋酋,一同转向前方,听着“哗哗“的海浪声,这是罗伊认为最好听的浪声。
第二天早上,罗伊母女起得很早,她拉开窗帘,打开玻璃门,享受着夏日的炎热,此时汗水还没有从毛孔中溢出,不是没有,它们只是没到时间,等9点左右所有的毛孔都会整装待发,开始劳作。
趁还不太热,穿戴整齐的罗伊和酋酋一起下楼,享受一下酒店的自助早餐。餐厅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一面通向大堂,一面通向泳池。顺着泳池再往前走就是碧蓝碧蓝的大海。
罗伊拿着一个大盘子,选着自己爱吃的菜,酋酋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拿着盘子,只是她太矮了,还无法选择自己爱吃的食物,只能请妈妈代劳,但都是她自己选择的食物,她非常开心。
她们选了一个走廊的位置,坐在竹椅上,吃着美味的食物,看着泳池戏水的人们,画面很写意。
罗伊的手机依旧未开,她也不打算开,她有很多电子设备,都很方便联系到她想联系的人及支付相关费用。她就想好好的和酋酋玩一个寒假,如同世外桃源一样。
茌愈岑在医院早就躺得不耐烦了,但是他还不能动,这个年只能在医院无聊地过了。他多么希望和罗伊一起过年,至少有他爱的人陪他。可是失望总比希望多,他越是想,越是痛苦着,每天给罗伊打电话都是打不进的。他干脆每天想说什么话了就发消息给罗伊,就当它是一个留言箱,自己有时也会刷着手机数数自己发了多少条。
鲁蹇飞看不到罗伊的日子更加痛苦,他每天都脾气暴躁,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凶人,反正不好过的样子全表现在了脸上,小楠也不敢多问,男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少说话多做事,喝几杯酒下去或许就好了。
小楠订了一大箱啤酒送到了工作室,他还买了份烧鸭,一点凉菜,小碗花生,又带回两盒米饭,放在桌子上。没有开瓶器,小楠把瓶盖用劲往桌角上砸,没两下盖子就掉了。
“来来,飞哥,喝酒吃肉。“小楠准备好了喊道。
鲁蹇飞看到桌子上正有他想吃的,就走了过来,还没坐就先闷下一口酒。
他把瓶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利索地坐下,撕了块鸭肉,啃了起来。“味道不错啊。“
“农贸那边买的,我看经常有人排队,挺好吃的样子,就买了一只,尝尝。“小楠笑眯眯地说。
“行啊,脑袋越来越聪明了。“鲁蹇飞给小楠一个大拇指。
“哪里,哪里,还要飞哥多带带。“小楠谦虚地回答。
两人无语,只有吃菜喝酒碰杯的声音。鲁蹇飞心情不好,喝酒喝出了新高度,他一个人就喝了十几瓶,平时的酒量也就5瓶撑死,小楠最多3瓶就喝不动了。鲁蹇飞上了个厕所,只感到一阵恶心,吐得一塌糊涂,身上、裤子上、鞋子上都是。他洗了把脸,把污秽的东西去掉,摇晃着走了回来。
“飞哥,我去,吐成这样?“小楠拿了块抹布给鲁蹇飞擦干净。
“去拆一套衣服来,“鲁蹇飞手指着一堆衣服说。
小楠知道这些尺码鲁蹇飞基本都能穿,他挑了件他评价最好的衣服及裤子给他换上。
“飞哥,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小楠扶着他说。
“不用,我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下再回去。”鲁蹇飞不想回去,更讨厌见到那个女人。
“早知道不买这么多酒了。”小楠懊悔道。
“你就是这酒买得好!”鲁蹇飞夸道。
“飞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喝这么多酒,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小楠问着脸色苍白的鲁蹇飞。
“我告诉你,千万别太自傲,什么时候犯错都不知道,”小楠还以为鲁蹇飞在说他工作自傲,可是又耐人寻味,听不懂。鲁蹇飞又说:“女人多不稀奇,就怕这个女人特别,搞不定她就只有搞死自己了。”原来鲁蹇飞说的是女人,可惜小楠还没有对象,不然他也想体验一下这种“痛失”的感觉。
“飞哥,别气馁,你这么能干,女人肯定搞得定的,你也别愁了,该愁的人是我,我应该大哭一场。”说着小楠开始难过起来,想起自己人矮没钱,什么女人都遇不到,自己心酸历程只能往肚里咽。
“不难过,我还有招,我一定可以挽回她的心的。”鲁蹇飞说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罗伊和酋酋每天都会去海边捡石子、贝壳、踏浪、画沙画,各种与海有关的活动都做了个遍,酋酋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作业也理解得更深刻了,罗伊检查完作业会给酋酋讲解一番,酋酋像长大了似的,更加懂事了。
罗伊的年过得很潇洒,茌愈岑的年异常辛苦,鲁蹇飞只身回了老家。三人没有任何的联络,与其说没有联络,倒不如说罗伊迟迟没有联络他们的念头。
6周了,茌愈岑的腿可以借助拐杖下地了。他马上联络了他的朋友,查到罗伊和酋酋一直在S市没有离开,目前仍在S市。他算着小朋友就要开学了,罗伊应该会带酋酋返回了,他趁没有飞回之前一定要去见一次罗伊问清楚。
他请了旅行社专门安排他和罗伊碰面,一路上各种艰辛他都扛了下来,目的就是要亲眼见到罗伊。
车上下来两三个人,把茌愈岑扶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护送他到酒店大堂,旅行社的人想送他去房间找罗伊,可是被茌愈岑拒绝了,他算准了时间就在这通道等她,此时正值晚饭期间,他想怎么样都能遇到罗伊。旅行社的人走了,他们约定会在返程时来接他们。
正如所料,罗伊带着酋酋刚出电梯就看到了打着绷带的茌愈岑,她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大鱼。”“茌叔叔。”罗伊和酋酋一起喊着他。他转过头来,热泪盈眶,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罗伊走到他的面前,看着受伤的他千辛万苦地来找她,她的心都软化了。
茌愈岑用单手搂住了罗伊,酋酋抱着罗伊的大腿害怕地看着茌叔叔的腿。“我的罗伊,我一直在找你。”
罗伊感到万分对不起,她没有留下任何话就走了,对茌愈岑不负责任。她低下头说:“对不起。”
“你平安就好,我真的担心了一个月。”茌愈岑再次把罗伊搂在怀里。
“妈妈,我饿了。”酋酋仰着头说。
“酋酋,我们先送叔叔回房间,等下我们再下来吃饭好吗?”罗伊体贴道。
酋酋立马说:“我扶你。”
茌愈岑心情大好,被罗伊母女送回房间,他的这间就在罗伊的正对门,来往非常方便。
罗伊扶茌愈岑躺下,“你想吃什么?我去打上来。“
“这才像我的年,它来得太迟,却恰到时候。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了。“茌愈岑看着罗伊说。
罗伊带酋酋去吃饭,茌愈岑这下心里踏实了,精神十足,看电视也有心情了,耐心地等着罗伊来。
“妈妈,叔叔怎么找到我们的?“酋酋问。
“妈妈也不知道,快吃吧。“罗伊笑着说。
“那我们回去是要和叔叔一起回去吗?“酋酋又问。
“应该是的,叔叔走路不方便,我们需要做他的助手。“罗伊以为酋酋不太高兴和茌愈岑一起。
“好哎,乐于助人,我要帮助叔叔。“酋酋喊道。
“嘘,小声点,把别的叔叔阿姨都吵到了。“罗伊笑着刮了酋酋的小鼻子说。
“嘘,“酋酋的食指竖在嘴边说:”我们小声一点。“
罗伊给鲁蹇飞打包了一份面,这个比较利于消化,热乎乎地送到了茌愈岑的房间。
“我扶你起来。“罗伊把枕头立起来,让茌愈岑靠着。
小酋酋也在一旁看着,茌愈岑不好怎么样,他只能乖乖地坐着吃面。
“别着急,慢点。“罗伊轻柔的声音再次唤醒了茌愈岑内心深处的渴望。
几滴油渍溅到茌愈岑脸上,罗伊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茌愈岑吃得更有味了,三下五除二地把汤都喝完了,这是罗伊走后吃得最好吃的一顿。
“你吃饱了吗?还需要加点餐吗?“罗伊问。
“吃饱了,非常饱。“茌愈岑边说边摸着罗伊的手,罗伊把手迅速地抽回。
“你先休息一下,我带酋酋回去睡觉,晚点过来看你。“罗伊嫣然巧笑,让茌愈岑觉得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虽近犹远,茌愈岑总是盼着罗伊“快点来快点来“,可每次抬头门还是合上的,最远的距离不过几米,如同漫漫长夜般难熬。茌愈岑百无聊赖地地看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时,他知道是罗伊来了。
“还没有睡啊?“罗伊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优雅体贴,治愈着茌愈岑曾经涣散的心。
“在等你。“茌愈岑伸出手说。
罗伊缓缓坐下,双手被茌愈岑捏在手里。“我有一个月没有见你了,你还是那么青春美丽温柔可人。“他把罗伊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
“大鱼,“罗伊本想跟他说清楚,但是被茌愈岑打断道:”不要说话,趴在我胸口。“他轻轻地把罗伊的脑袋贴在他的心脏,”听到了吗?这是我爱你的凭证,一颗平稳而颤抖的心。“茌愈岑说着情话,早已经翻篇,罗伊什么都说不了,她只是耐着性子安静地听着。
茌愈岑想要吻罗伊,可是被罗伊拒绝了,她又想起了自己被迫跟鲁蹇飞发生关系的那一幕,她觉得如果再给茌愈岑希望,那就是害了他。
“怎么了罗伊?“茌愈岑问。
“没事,你的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罗伊转移话题道。
“医生让我小心一点,才刚能下地,后面我还要通过康复训练逐渐恢复。”茌愈岑拍拍他的大腿道。
“你不该来,太折腾了,如果腿有什么闪失,我会很自责的。”罗伊说着又低下了头。
“我不担心,如果真的有闪失,但是我可以把你带走的话,我觉得也是值得的。”茌愈岑浓情蜜意地看着罗伊说。
“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回去陪酋酋,一个孩子在房间不安全。“罗伊放心了,至少茌愈岑还是好好的,她不想继续呆在他的房间,她无法长时间面对他。
“那你帮我清洁一下再走吧。“茌愈岑心里渴望但又不能那么快打破原先的局面,他想罗伊肯定是有苦衷的,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罗伊一定会回到从前。
罗伊站着看了一眼茌愈岑的腿,她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没有照顾茌愈岑而感到自责,于是转身去卫生间,拿来热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
茌愈岑拉着罗伊的手,“我知道你依然爱我如初。“
罗伊没有回答,她回到了自己房间。屋里黑漆漆的,罗伊轻轻打开一边窗帘,让月色透进窗户,她独自坐在沙发上欣赏着月夜,思考着什么。
罗伊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的状态,茌愈岑也无法联系上罗伊,他躺在床上回忆着罗伊对他的每一个贴心动作,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罗伊是爱他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陌生感,他不得而知。真相可能以后的某一天罗伊会亲口告诉他,也或许永远成为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