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强健,否则单是这一下,只怕两条前腿就要断裂残废。
赫连明河仍立在原地,虽气定神闲,却终究没能向前半步。
他右臂回伸,横刀于身前,左手在微微震颤的长刀上轻轻一抹,抹去了有些散乱的漆黑刀气,露出了原本澄澈的刀身。
这个长相凶恶、厮杀起来更是凶残的年轻宗师仰起头,露出一个依旧难看却明显是发自肺腑的笑容,问道:“舍弃了一切神意变化而专注于力?”
他说罢却又自顾自摇头:“也不对,明明有意蕴在其中,只是浩大得近乎无形无质?”
青牛背上,杨雄戟双臂上筋肉剧烈颤动着,一如青紫色龙蛇盘绕,双手虎口崩裂,殷红的血珠串串滴落,却仍是牢牢握住散发着青色荧光的戟杆。
他喉咙剧烈吞咽两下,抿嘴冷笑着舔去唇边血迹,大戟横持、狂吼如雷:“你这黑厮又是他娘的哪路毛神?趁人之危想动俺大哥,先问过你家杨爷爷!”
被人叫做黑厮,观其言行亦分明是个粗人的赫连明河却只一笑,竟诡异得没有动怒,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扭动短且粗的脖颈摇了摇头,语声刺耳尖利:“恶客上门,教训一下也是应该,你赫连爷爷身份贵重、师出名门,又怎会趁人之危?”
他似是极为可惜地叹了口气:“你这骑牛的倒是有膀子力气,可惜境界太低,没法让本座尽兴。”
他再次看向刘屠狗,话语间多了几分期待:“你还行,可惜是个病秧子,若是今日就此打杀了你,未免有人说本座胜之不武,且去且去,养好伤再来。”
杨雄戟怔了怔,颇有些莫名其妙道:“这就完了?”
赫连明河收刀归鞘,拍了拍身上尘土,理所当然道:“庄主说了,世上事可再一再二,若是再三再四便要过犹不及,我的第三刀,只用在分生死之时。”
他转过身,横着膀子,循着原路,就这般没事儿人一般下丘去了。
这样山林高士一般的潇洒姿态,放在壮硕如熊的赫连明河身上,颇有些不伦不类,然而方才出手的三位黑鸦营尉,却都没有出手阻拦。
丘顶数人就这样望着赫连明河一步步踱回方才现身之处,就见此人似乎想起什么,忽地回头叫道:“下回闯庄,好歹换个方位,省得你赫连爷爷为难,唉,一群只知道舞枪弄棒的莽夫。”
说罢,他迈出一步,就此不见了踪影。
凤鸟驮着青篱飞到近前,少女看着俱都带伤的四名黑鸦,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无奈道:“还好今日是他,换做是小师弟,只怕就要死人啦。”
杨雄戟兀自嘴硬:“这个假斯文的赫连三刀口气不小,还什么身份贵重、师出名门,说穿了不就是个看门的?”
他站在一旁,看着雪蹄绿螭兽挣扎着从土坑中拔出前腿,恼怒道:“咱们黑鸦卫纵横北地,不想在这里翻了船,若是不找回来,哪里还有脸进京师?”
刘屠狗却罕见地摇摇头:“此人看似不愿杀人,其实杀过的人恐怕比咱们加起来都多,而且以我现下的处境,可并无接住他第三刀的把握。”
杨雄戟闻言,偷眼瞧了瞧二哥的脸色,追随至今,累遇强敌,但他却从未见过二哥如此行事,先是不惜拼着根基受损,也要拜庄求见,此刻又是如此忍气吞声,没有出手教训嚣张跋扈的赫连明河,放在往日,即便是身上有伤甚至明知不是对手,也不至于这样。
青篱听到“赫连三刀”这个称呼,莞尔一笑,向刘屠狗道:“快些回去养伤吧,我师父既然说了让你成就神通后再来,那么在此之前,你就肯定见不到他。”
刘屠狗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气色稍稍恢复了些,回头也向丘下走去。
三名营尉连忙跟上,杨雄戟有些担忧,轻声试探道:“二哥?”
刘屠狗脚步不停:“雄戟,赫连三刀说咱兄弟是莽夫,俺痛定思痛,决心今日起修身养性以求神通,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往后打架这等小事儿,就全交给你啦。”
“啥?”
杨雄戟面色一苦,才要开口,就听二哥轻声道:“棋子又如何,终有一日,可以一较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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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岁月天涯道友的打赏!)
(发现有点儿虐主哇,不过也就这样了,不会更惨了,二爷肯定会无敌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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