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握住剑柄。
赤螭剑外满溢的剑气反倒迅速收缩,眨眼便尽数涌入剑身上两条猩红血线之中,再次显露出平凡无奇的铁剑原貌。
吴二三头顶虚空却恰恰相反,唯独灵感境界宗师才可目睹的巅峰气象骤然汇聚成形,漫天血光迅速收敛融汇成一朵形体变幻不定的妖异血云,仿佛其中孕育了什么凶戾之物。
若是刘二爷在此,只怕会联想起当日金城关下贺兰长春的龙气灵胎。
手腕一翻、剑尖前指,少年剑魔一步迈入院中,认真道:“直接出第三刀吧,一招定生死。”
赫连明河缓缓走下台阶,抬头看了一眼那朵血云,粲粲一笑:“当真好血食,我的元罴法相早就垂涎已久啦!”
他抽刀在手,周身黑褐色灵气涌动,化作纤毫毕现的骨骼、血肉、皮毛,一层一层附着在他本就极为肥硕的身躯上,其紧密程度绝非哥舒东煌麒麟甲那般与身躯泾渭分明,竟像是原本就长在赫连明河身上一般。
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转眼化作一头狰狞异兽,形似人立而起的巨熊,唯独一颗头颅隐隐带着虎形,而原本的那柄长刀,竟成为他右爪一根手指上的指甲,虽长得有些过分,但确确实实是长在指甲的位置。
眼见得厮杀将起,青篱小脸涨红,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两个不要胡闹,好好的出什么庄,分什么生死?师父师父,你快出来……”
少女的话音未落,吴二三已然迈步前冲。
他双手持剑,笔直前指的剑尖微微斜向上一划,划出一道迅捷如闪电的血色弧光,瞬间切开了两人身前一切有形无形的阻挡。
下一个瞬间,白衣剑魔的身影已不可思议地出现在赫连明河身前,锋锐铁剑直刺庞大异兽的肚腹。
赫连明河不闪不避,抬起右爪狠狠向下拍去,长刀所化的锋锐爪尖自上而下劈向吴二三面门,竟是拼着挨上少年剑魔一剑而重伤甚至丧命,也要将对方切成两半。
这一招之间,竟真的是要分出生死!
青篱脸上甚至来不及露出凄楚之色,只是下意识闭上眼睛,紧接着又睁开,拼命想看清结果如何。
她很快就瞪大了眼睛,只因他瞧见赫连明河一爪已然拍下,甚至隔空将身前地上拍出了一个巨大的爪形深坑,却并没有拍中吴二三。
少年剑魔仍保持着持剑前刺的姿势,人却诡异地出现在赫连明河身后,两人背道而驰。
赤螭剑上一尘不染,异兽爪尖雪亮非常,叫人匪夷所思。
虚空中有人开口,飘渺空灵,仿佛自不可知的幽深之地传来,仿佛渺空一切,令院中三人生出蝼蚁之感。
“古来取死易、求活难,又何必急于此刻?”
吴二三在台阶前倏然止步,长剑入怀,默然而立。
赫连明河转过身来,豺啸一声,兽躯随即崩解,露出了本来面目。
青篱嘻嘻一笑,脸上满是欣喜,也转身看向小楼深处,嘴里却撒娇道:“师父又讲大道理了,还这样故弄玄虚,总归没有当面说话时让人心生亲近。”
赫连明河再次半跪于地,诚恳道:“老爷,那黑鸦校尉拼着折损根基也要以刀明志,赫连明河自忖不输于人,大不了豁出这条性命便是了。”
“你祖上貔妖王与我是旧识,他寿尽之前,料定熊罴二蛮失了共主,必定被新王打压而凋零,这才托我护佑其后辈中的可造之材。数月前兰陵王入十万大山征蛮,各部袖手旁观,使得熊蛮近乎灭族,你这趟出去,是要护佑罴蛮族人,还是要给源出一脉的血亲复仇?”
赫连明河也不怕老爷恼怒,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问道:“兰陵王便是师父口中所谓的真王?”
“天机不可泄露。”
赫连明河嗤笑一声:“下棋人的心思,自然是不能叫棋子得知的。”
他站起身,复又躬身一礼:“老爷若无别的吩咐,明河这便去了。”
说罢,这位罴蛮少主直起身来,绝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吴二三亦是微微躬身为礼,才要离去,却听虚空中那声音继续道:“鲁绝哀灭了上古青州练气士大宗门谪仙帖的道统,还将其名号占为己有,如今谪仙帖的余孽里出了几个英才,想要重立宗门。昔日苦主难免要上门寻仇,赫连明河这个下代秉笔却明摆着是撂了挑子,你既然欠了鲁绝哀一个人情,不妨代他去迎上一迎,权做磨剑之用。”
少年剑魔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何人,何地?”
“公孙龙……京师!”
这一日,伏龙山中罕有人知的一座遍植柳树的山庄,有两人先后出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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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的中二岁月、肥猪也能飞得轻盈两位道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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