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哥……”徐不伪脸上现出了焦急,只要看到徐不弃脸上的神色,他还如何不知道徐不弃要做什么?
而且就徐不弃那个脾气……
徐不弃奔跑的身形猛然停了下来,就如同一段枯木一般扎在了山道中央。
骨碌碌……
车轱辘碾压山道的声音,一辆驴车从山上缓缓地沿着山道下来。坐在车辕上的一个老妇,满头白发。
徐不弃静静地望着那个老妇,九年前母亲的容貌和如今眼前的容貌不断地交换。
那个时候,母亲的头发还没有一丝白发。
现在一片灰败!
那个时候,母亲的脸上还没有皱纹。
现在爬满了面颊!
泪水从徐不弃的双眼中流淌了下来。
“妈……”
“砰!”
徐不弃跪在了驴车前,泪水横流,山道都被他的膝盖跪出了两个坑。
“吁……”
车辕上的老妇吓了一跳,急忙拽住了缰绳,让驴车停了下来,浑浊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徐不弃的脸上。
“妈……”
听清了!
这次她听清了,这个声音她期盼了九年,这两年经常出现幻听,总是听到自己的儿子在唤自己,但是随后却是失望和伤心。
她当初被关在小院里,后来被放出来成为掏粪工,她没有感觉悲伤,反而有些欣喜。因为哪怕是掏粪,也能够离开那个不允许她出来的小院。只要出来,就能够打听自己儿子的消息。
但是……
没有消息,自己的儿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不管她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一丝消息。她的内心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头发开始变得灰败,脸上爬满了皱纹,每天掏粪的时候,仿佛都失去了嗅觉,一副麻木的样子。
但是,现在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她怕这又是幻觉!
“不不……不弃……”
“妈!是我!”
老妇脸上的皱纹如同花瓣绽开,那一瞬间让杨晨和梁祥龙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慈祥的笑容。老妇颤颤巍巍地从驴车上下来,走到了徐不弃的面前,双手摸着徐不弃的脸。
“不弃,是我儿,是不弃,是我儿!”
老妇的双手发抖,浊泪从眼睛中流了下来。这九年她每天做梦,都梦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而且是英姿勃发,王者归来。
那一双粗糙的双手,还带着一丝难闻的气味,不断地抚摸着徐不弃的面颊。
“妈!”
徐不弃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九年的时间,自己的母亲像是老了几十岁。脸上的皱纹雕刻出艰辛的岁月。
“不弃,真的是你吗?”老妇的语气很彷徨,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
“妈,是我,我回来了!”
“是我儿子!我能够闻出你身上的气味,不管你多大了,妈闭着眼睛都能够闻出来。”
“妈……呜呜呜……”
“不哭!乖儿子,不哭!站起来给妈看看,有没有长高。”
徐不弃乖乖地站了起来,老妇抬头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好!好!好!长高了!身体也壮了!好!好!不愧是我儿子!”
老妇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管自己受多少苦,只要自己的儿子出息了,就是自己最大的骄傲。别说自己掏粪,就是死了,也值得!
徐不弃望着自己的母亲,有许多话想要说,却是堵在了喉咙口,说不出来。
“伯母,我是不弃的好朋友,杨晨!”
“伯母,我是不弃的好朋友,梁祥龙!”
杨晨和梁祥龙一左一右站在了徐不弃的身旁,挺拔的英姿,卓然的气质,让老妇的眼中出现惊喜。她不管怎么说,也在徐家呆了这么久,见识过各个层次的人,也见识过不少的青年精英。但是今天看到杨晨和梁祥龙,她感觉这两个小伙子不比那些精英差分毫。
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好朋友,这是额外的惊喜!
“妈,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徐家,我现在已经是武师了,而且还是无雪学院的学生。”
“还不把粪车赶走?堵在路上,空气都被你污染了!”
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从驴车后面传了过来,杨晨抬头望向了后面,便看到了一个英俊的青年,面庞长得和徐不弃有些像。背后背着一把长刀,目光正厌烦地望过来。
那种厌烦,俯视,如同看垃圾的目光。
徐不尘!
徐不弃一眼就认出来驴车后面的那个人,他的年龄和徐不弃一样,只是比徐不弃大三个月。而且也是庶出,并非嫡系。
当初徐不弃和徐不尘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徐不弃的性子很犟,即便是在嫡系面前,他也不假辞色。而徐不尘则是紧跟在嫡系之后的一批人中的一个。
徐不尘此时已经绕过了驴车,正想要教训老妇,目光却陡然一呆。
“你是……徐不弃?”
“是我!”徐不弃淡淡地点头。
“哈哈哈……”徐不尘突然狂笑了起来:“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像一条狗似的回来了?”
在徐不尘的眼中,这才是徐不弃应该有的结果。一个十二岁离家出走的人,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侥幸了,还向着修炼突破?
做梦去吧!
便是自己一直留在徐家,有着徐家的资源,辛辛苦苦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武士巅峰。这已经是他们这些庶出弟子中属于杰出的了。
“像狗一样回来?”徐不弃不由笑了笑:“你也知道你在徐家就是一条狗?”
“你说什么?”
徐不尘望着笑容中带着讥讽和不屑的徐不弃,心中异常的不舒服,因为他回想起九年前,那个时候徐不弃就经常骂他是徐不忌的一条狗。
无论是现在徐不弃说出来的话,还是显露出来的表情,都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他就不是徐不弃的对手,而且经常被徐不弃揍。
揍完他们之后,就是这幅表情,骂他们是狗!
多久了!
又让我看到这令人讨厌的笑容了啊!
蔑视我,看不起我……
但是……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
徐不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便是一黑,因为此时他正站在驴车的旁边,一股臭味吸进了肺里。忍住了呕吐的感觉,砰的一脚便将驴车踹翻,粪便便流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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