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定省。
但因她父亲周二老爷去年被人检举出贪污受贿等事,罢职免官,她觉得颜面上过意不去,别的事情上就越发做的殷勤,尤其对老太太和三太太,礼数能做到十分就不会做九分。
说来,沈暖玉也不太能理解周韵锦和原主的姑母沈氏的脑回路。
两人一直觉得周二老爷被人检举已至被贬官,是高凛西授予相应检举官员做的。但既然这样想了,去怨恨高凛西就是。
但偏偏不,母亲二人把这怨恨加在她身上。
是因为高凛西高高在上,绝对碾压于二人,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连嫌怨都不敢生么?
倒是原主,这个曾在常州受了许多辛苦,出镜曾一度低于她们,她们从没曾放在眼里的人,一夜间被圣上赐婚,成为了侯夫人,压过她们不知多少,那种人之弊性的心理在作祟,这也是周韵锦和原主过意不去,甚至不惜陷害原主的内在心里?
“小婶婶,你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呢?”高宜娇走过来,亲亲热热的来牵周韵锦的手。
请完安之后就要去上学了,先生教过的文章,她昨晚睡觉之前明明会背了的,不知道为什么,吃完早饭之后,她又什么都不会了。
高宜娇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心里想着小婶婶比母亲好说话,一会跟她去玩,就不用上学堂,被先生提问背课文了。
周韵锦却是没像往常一样,来握高宜娇的手,而是把眼光投在沈暖玉那里,笑着说:“娇娇被三嫂教养的越发懂事了。”说完,只是颔首。
那幽幽中带着十分谦谨的语气和神态,让人看起来是就明晃晃的低姿态。
明面上是向她示弱,记着她那日的话,安分守己,疏离高宜娇。
但老太太和三太太看着,应该觉得十分刺目。不用说一句话,就向整个室内的人传达出,三房低二房一等。
周韵锦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沈暖玉甚至有一种三观不正的想法,凭她这副相貌姿容,凭她这份做戏天赋,就是放在现在,可以做一名顶级高手,俘获那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成熟倨傲的中年男人,只要出手,必定成功。
老太太哼哼笑了两声,抑郁不快道:“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人往出走的时候,五太太私下里和二太太笑着提娘家半办酒宴,想借家中的那一套十六扇红漆描金展飞鹤的屏风摆摆,请求太太的示下。
自从五老爷升官以后,五太太在家里的话越发多了起来。
二太太觉得尚还在可忍受范围,也就不想多嘴,让彼此都难堪。来借屏风,也不是什么伤大雅的事,就点点头说:“让涵哥儿媳妇开库,你着人去拿吧。”
五太太见二太太答应了,很是高兴,但听说还得经过沈氏,又得去她那受一顿闲气,心里又是恹恹不乐起来。
沈暖玉同奶奶辈的人正走在后面,因二奶奶冯氏正跟她报喜,说是今早春红饮食不振,见着油星儿又忍不住呕起来,多半是怀上了。
沈暖玉微抬头,见冯氏说这话时脸上风轻云淡,好心情并没有因为此事冲淡,一时出了神。
直到五太太略微带着些尖利的声儿,第二次唤她,“涵哥儿媳妇,你是没听着五婶娘的话,还是不想搭理五婶娘啊,那库房虽你掌钥不假,可里面的东西,并不跟你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