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行事其威如此。”
“这黄河之畔,我莫非,是要空跑一趟不成?”回神之后,太攀的目光,依旧低垂,只是言语当中,却是多了三分颓丧和不甘。
“云道友何必如此。”
“天师府虽强,但却只追剿那些妖孽,丝毫不参与这黄河之上的争端。”
“对于双方修行者之间的争斗,更是从不理会。”
“甚至,便是你我在天师府之人面前死斗,天师府之人,也只会掉头而走。”
“若非如此的话,以天师府这两不相帮,却又两边都得罪的行事方式,早就被我么双方合力驱之了。”听着太攀的感慨,张熙很快便是出声安慰道。
“唉,张道友有所不知,我所担心的,正是此事。”
“河对岸的修行者,我管不上,也管不着,但这此案,除非是独来独往,否则的话,总会有修行者,与我结伴而行。”
“而这修行者,无论是人是妖,是要结伴而行,意气相投,便是战友。”
“但若是碰上了天师府之人,他要斩我身边之友,我又当如何?”
“弃之不顾,非我所愿,传了出去,也平白脏了名声。”
“但若是非要保他,却又和天师府正面对上……”
“唉!”说到这里,太攀又是摇了摇头。
“早知这黄河之畔的局面,如此复杂,这帝国之大,历练之地无数,我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我独自牵扯其中,倒也罢了,但若是将徐道兄,也一起牵扯进来,实在是不美。”越说,太攀就越是后悔,若非是顾忌颜面的话,只怕他此时,已经是抽身而走。
“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听着太攀的感慨,张熙七人,都是不经意的目光交错而过,而他们的目光当中,也是展现出了一般无二的意思来。
“初出茅庐才好。”
“若都是那些攻于心计之辈,你我谁敢借他这条线,搭上那位昆仑的道子?”
“云道友何必如此惆怅?”目光交错之后,依旧是由那张熙开口。
“你我身为元神之辈,自然有自己的矜持。”
“纵然是投效军中,于我等而言,也只是交易而已,我等涉险,以换取修行的物资。”
“那袁盎,身为太尉,执掌大军又能如何?”
“若是他的安排,不能如我等之意的话,拒绝也就是了。”
“至于同行的人手,想来也都是由我等选择,又哪里能轮得到那些气之境的小修士,说三道四了?”
“云道友心中之顾忌,只要在挑选人手的时候,稍稍的避开那些妖灵们,自然也就无妨了。”
“张道友之言,不无道理。”太攀目光不动,言语依旧是低沉无比,隐隐的,又有无限的不甘愤懑之气。
“对了,还不知,云道友是否有兴趣,见一见这天师府在这黄河之畔的主事之人。”
“若是能与其交好的话,云道友在这黄河之畔的历练,必然是事半功倍。”几个呼吸之后,那张熙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言语当中,充满了试探之意。
“还是算了。”想也不想的,太攀当即便是拒绝了张熙的提议。
“那些大宗派之人,何曾将我们这些散修看在眼中了?”太攀低声的道,言语之间,也是多了几分萧瑟,颇有意兴阑珊的味道。
言语之词,这草芦当中,八位神境大修,也都是没了谈兴,然后太攀起身。
“算了,七位道友你们继续聊,我心中憋闷,去外边转转。”言语才落,太攀的身影,便是从这草芦当中消失。
“蓝道友,还有两位公孙道友,你们以为如何?”
“这位云道友的表现,几分真,几分假?”等到太攀的气机,都是消失在这云泽乡之后,七个神境大修当中,薛洋才是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肃然道。
“八分真,两分假吧。”蓝邱仙闭上双眼,片刻之后,才是下了断言。
“其对天师府,并非是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忌惮。”
“不过这也合乎常理,毕竟年少气盛,又和昆仑那位道子相交莫逆,又怎愿屈居人下?”
“那蓝道友的意思,是这位云道友,确实是可交可用?”薛洋继续出声。
“这我可不敢说。”蓝邱仙拉长了声音。
“那位云道友,在进长安城的时候,就带着一头灵兽,因为其不曾对那灵兽有所束缚的原因,还闹出了一些风波来。”
“可见其本身对于这些妖灵们,是有几分善意的。”
“蓝道友的意思是,保不齐,这位云道友,便会因为这黄河之畔的妖灵们,和天师府之人,生冲突?”薛洋也是皱起了眉头。
“正是如此。”说完,蓝邱仙也是垂下了目光。
“那这却是不太妙了。”
“我们虽然有意想要借这位云道友的路子,搭上那位昆仑道子,以托庇于其下,但若是因此就要和天师府对上的话……”说到这里,薛洋的脸上,已经是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之色。
……
而对于自己离开之后,那草芦当中的言谈,太攀却是截然不知,但无论知与不知,对与太攀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毕竟,他和那七个神境大修,本就不是一路人,而那七个人的目的,太攀也是一开始,就很清楚——无非就是为了想要搭上徐求道这条线而已。
故而,太攀才是在言语当中,数次的抬出徐求道的名头来。
“我倒要看看,一边是昆仑山,一边是天师府,二者之间,你们到底作何选择!”黄河之畔,太攀看着脚下那浩浩荡荡的河水,嘴角,也是浮现出一抹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