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一样,将杨逢春请到自己家中喝酒。但是往日杯到酒干的杨逢春这次却没端起酒杯,而是脸上现出一片消索之意,道:“老弟,这两天多谢你的宴请,为兄我无颜以对啊。
本想在镇台大人面前说上两句话,将你部调回城中。结果哪知道,大哥我却要先一步上战场了。你的情谊愚兄恐怕再无机会报答了。”
秦军的先头部队两千来人已经杀到距离临安府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守卫在南面的那支淮军部队,一接战就被打的溃不成群。但是张树声、田兴恕却看到了一个机会,秦军先头部队突进的太快,跟后方主力有小一天路程的脱节。
张树声、田兴恕决心派主力部队,一面阻击打援,一面强吃秦军的先头。
这样见真章的时候,钟万新、刘蒋华这样的杂牌反而不会动。动用的都是湘淮军和陈朝纲的主力部队,杨逢春就在其中。
“大哥说哪里话,我请大哥喝酒,只与大哥投缘,绝无他意。这样,小弟先干为敬,祝大哥旗开得胜,为我大清再立新功。”钟万新豪气的道。
“真的如此?”
“真的如此。”
杨逢春心里当然不信,自以为钟万新是会做人。不好再争,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与往昔相比,这顿酒喝得有点沉闷,只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杨逢春就起身告去。
将杨逢春送走,重新回客厅时,钟万新看到李扬才已经等在那里,没等钟万新先开口,李扬才先道:“这杨逢春是回家了,还是去军营了?”
“是回家了。”钟万新回道,随即又不解的问道:“大人,我看时机似已成熟,为何不让我向杨逢春试探一二。”
李扬才摇了摇头:“不,时机还没有成熟,等他从外头败回来再说。”
“大人,若是他死在战场或者被我军俘虏,那属下前面的功夫岂非白费?”
“哈哈,若他死了或者没有逃回来,那只能算他命苦,我们大不了换个别人。到时候临安城满城人心惶惶,要拉拢人来,指挥更方便。”李扬才冷静的道。
第二天一早,临安城南门大开,上万清军主力浩浩荡荡的开出城去。为了打掉秦军的先头部队,张树声亲自带队,督兵一万两千余人,带上了二十门后膛钢炮。从城头看去,整只队伍都无边无际。
战斗在距离府城只有三十里的马粮店打响。得知清军大局出动的秦军士兵在马粮店掘壕而守。以这处驿城为核心,布置了一个南北东西长宽一里来地的阵地。
清军大炮首先开火,一颗颗炮弹铁锤一样砸在阵地上,股股硝烟伴随着每一声的轰然巨响。
但是这些对秦军妨碍不大。战壕里设置防炮洞是秦军战术手册中的一个基本战术要求。再说,清军的火炮最大也才是三吋口径,二十门后膛钢炮里两吋半的都占去了一半数量,口径小,威力小。
如果是欧洲列强的120mm、150mm口径陆战炮,就算防炮洞挖掘的再好,伤亡一样会不轻。
“进攻——”
张树声一声令下,陈朝纲目光就在手下两员大将刘敬和杨逢春身上转来转去。最后他选择了杨逢春。
四五百滇兵排着还算整齐的列队,挺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向着马粮店压进。
“开火!”
秦军战壕里响起了军官的声音。而随着这个喊声,前一刻还空无一人的秦军阵地,后一刻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枪声响起,如同无数的爆竹一起炸响,还没等滇兵反应过来,前面的滇军士兵就只感到身子被重物击中,低头一看,鲜血喷射而出,接着重重栽倒在地。
其中一些被重机枪扫中的士兵,没一个完整的。残肢断臂,甚至有人胸膛裂开一个海碗样的大洞。
看到前面的袍泽倒下去,后头的滇军士兵顿时慌乱起来,有的人放慢了脚步,有的人打响了手中的步枪,更有人闷头往前冲。整个队列立刻零散开,一个又一个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击中自己的身体,然后自己像前面的人一样扑倒在地。
战场上的滇军部队如同割麦子一样倒在了地上,巨大的伤亡让滇军无法承受,先是一部分人转身逃跑,接着整支队伍溃不成军,转身向后拼命逃跑。
过了片刻,秦军阵地内的枪声终于停了下来。呈现在两军将士眼中的是一片如同地狱一般的屠宰场。这一次进攻,清军损失很惨重,足有二三百人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战场。而秦军士兵又有几个受伤几个战死的呢?没人知道,只清楚这更似一场一面倒的屠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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