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的眉头已是因为愤怒而集成了川字头,但见他狠狠地一跺脚,转过身去,却是谁也不理会,反倒是大步流星的向着城内走去,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曹丕一直没有挪动脚步,低着头,面无表情,但荀彧的怒火已是一点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此刻的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嘴角缓缓地升起了一丝微笑。而这丝微笑却是久久的不曾散去。
良久之后,当曹丕带着这丝笑意转过了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不知为何居然多了一道苍老鞠楼的身影,令外还有一根木制的拐杖。
曹丕顿时一愣,然后下意识地诧然说了一句:“贾大夫……?”
贾诩双目半眯着,跟睡着了一样,定定的站在了曹丕的身后,也不知道是睡是醒,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地低声言道:“二公子,这大热天没喜没庆的,你乐啥?”
“我….我乐?”曹丕闻言,急忙将嘴角的笑容收起,然后一本正经地瞅着贾诩道:“我乐了吗?”
贾诩面色不变,淡淡道:“您没乐么?”
曹丕摇了摇头,道:“贾大夫眼花了吧,站了一上午,本公子累还累不及,有什么可乐的呢。”
“哦。”贾诩点了点头,道:“那老朽可能真就是眼花了……二公子,鄢陵侯今天不回来了?”
曹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大夫啊,您这岁数是真的有些大了,不但眼花,耳朵怎地也背了,难道你刚才没有听见那探马的回报?”
贾诩点了点头,道:“听是听见了,但就是有些不太相信。好端端的,鄢陵侯又跑回陈留去干什么?”
曹丕闻言一耸肩,道:“谁知道,三弟那个人做事一向是有些鲁莽,听风就是雨,谁知道他突然回陈留做什么、”
贾诩点了点头,道:“听风就是雨,这话用在曹三公子的身上还真就是没错…..您说以他的那副火爆脾气,办事不经脑子,若是被哪个无心的说了袁尚出兵中原,兵锋直指我兖州腹地,以三公子鄢陵侯的脾气,还真就是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回军陈留,欲与袁尚决一死战……不过可惜的是,袁尚现在根本就没有动弹,他还在长安城眯着呢…….”
贾诩的话说到这里,曹丕的心口不知为何,突然重重的抖了一下,一股不安的情绪瞬时间涌了上来,他缩在袖子中的双手猛然攥成了拳头,诧然且略带嘲笑的瞅着贾诩,道:“贾大夫,您说什么呢,稀里糊涂的,喝多了吧?”
贾诩闻言一愣,很萌的将头一歪,盯着曹丕道:“喝多了,大白天的老朽喝什么啊?倒是大公子你……不曾饮酒,心却早已是醉了。”
曹丕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知所云。”说罢,迈开步子重重的向着城中走去。
贾诩轻轻地一挑眉毛,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颤颤巍巍的也是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上了车后,随即吩咐车夫。
“带我去司空府西院,老朽要去见曹冲,冲公子。”
许都那面,曹丕终于开始动手,而长安袁尚这面也不闲着,就在他抓脑瓜子仔细思虑自己与蔡琰关系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领着兵马来到了长安城。
这个人,竟然就是昔日的宛城太守,被刘备打败之后,一直流落在关中的张绣!
袁尚闻知之后,不干别的,立刻在太守府迎见了他。
张绣一身灰尘,面容憔悴,活像是一个要饭的,见了袁尚之后不做别的,立马跪倒在他的面前,高声言道:“败将张绣,拜见袁卫尉!今日厚颜来此归降,还请袁公收留!”
“归降?”袁尚闻言一愣,好奇道:“张绣,曹操虽死,曹氏尚在,你又没有什么大的过错,跟我袁氏又无瓜葛,如何要来投奔于我?”
张绣长叹一声,道:“袁公,张绣非是看曹氏衰败,故生二心前来投奔,实乃是被刘备偷袭了宛城,又逢曹司空身死,若回许都,必死无疑,天下之大,实无张绣容身之处,故而来此,还望袁公勿要生疑!”
袁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虑的言道:“无容身之处?回许都必死无疑,嘿,这倒是有点意思,那我问你,你为何如此肯定回许都必死?”
张绣摇着头叹道:“曹司空身死,如无意外,则继承其位的必然是儿子曹丕,绣之子泉曾在进贺许都时拜望过此人,就曾得其蹭恨之言,言之日后若登大位,则必要为曹昂报仇,绣如今失去了宛城,若去许都,必被其以此理杀之,刘表之处乃是张绣投曹之前的盟友,以有背叛之先,定不能容,故而只能来此,还请袁公收留。”
袁尚闻言点头:“原来如此,你来我这,不是因为我这有多好,而是因为你自己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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