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厂不就是这样,以前露天干还好些,现在密封起来那还不更厉害!你也别看了,在车上发动好车,还暖和!”
“嗯,我不看了,你把这个围在嘴上。”齐美玲把脖子上的纱巾取下来替王如海围在嘴上,好歹起点作用。王如海看着体贴的爱人如花娇颜忍不住隔着纱巾亲了过去。
齐美玲被袭击了个冷不防,小粉拳雨点般的捶打着他的厚实的胸膛,身体软的像面条一样差点滑落在雪地上。王如海占足便宜,嘿嘿的得意的笑着。齐美玲娇羞的嗔怪了一眼,娇声道:“你看你那个急色样,晚上再给你不行嘛!”
“行,晚上有地方,这回姑父、姑姑不在可没人管我们了!”王如海给齐美玲使了个你懂得的眼神,然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齐美玲看着爱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面,心里甜甜的,也有些火热起来。忍不住看着远方巍峨的天山娇喊一声。伸开双臂在雪地里欢快的转了几个圈。
棚子里的光线有点暗,虽然开了好多窗户用塑料布蒙上,可比自然光线还差远了。王如海呆了一会儿才适应,他也实在受不了里面的这个味,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张天富。
里面干活的人脸上戴着猪鼻子一样的东西,是防毒面具,根本看不出是谁。几个大火炉熊熊燃烧着冒着红光,每个大火炉都埋在地下的坑里,通出来好多根铁皮烟囱,沿着地面铺展开来。
为了通风,每个管子头都有一个人摇着自制的风扇在抽风,把炉子里的火热的烟气顺着管子抽出去,让热量均匀散布在棚子里。
王如海看到这一切,眼睛有些湿润,多会想象的一帮人,这样简陋的土办法终结了冬天不能烧砖的历史。没有电力我有人力,一样好使,人工不值钱,能解决问题就行。
王如海随便拉住一个人凑到他耳边喊道:“张天富呢?你让他出来,我在外面等他。”由于他围着纱巾,对方也没认清他是谁,只是看着穿着整齐像个当官的,只知道拼命的点头然后就去找人。
王如海赶紧跑出来,在外面好好的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就这么一会功夫,乌黑的头发上就落了一层灰。齐美玲赶快过来给他拍打,真脏呀!
不大会张天富掀开门帘出来了,人瘦了,黑白根本看不出来,整个人就是个泥猴子。眼睛被外面雪反射的的刺眼白光晃得没看清,过了一会才看清是王如海回来了‘哎唷’一嗓子,立马欢呼着跑过来一把抱住王如海,惊喜道:“海哥,你终于回来了!”
也不管自己身上、脸上、头上那么多灰,只有眼睛和牙齿还是干净的。
王如海一点也没嫌弃,紧紧的搂着张天富朗声大笑:“天富,我回来了,辛苦你了!”
这句‘辛苦你了’算是捅开了张天富的泪腺,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冲开了脸上的灰尘形成了两道小水沟。
张天富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找到主心骨似的,失声痛哭起来,满腹的委屈和失落总算找到了倾诉对象:“海哥,你咋不早点回来呀,兄弟我心里苦呀,前面烧砖失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是任叔拿着你寄回来的钱救了我的命也救了全村的命,要不然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呜呜”
王如海也伤心起来,他用力的搂紧张天富拍打着他的脊背,哽咽道:“天富,我的好兄弟,你真是好样的,我为你感到骄傲!我知道你受的苦,哥现在回来了,有什么难处咱们兄弟一起背!好了,别哭了,还有别人在呢?”
“谁呀,你带谁来了!”张天富擦干眼泪,反倒把脸揉成了大花脸,这才看到站在一旁俏丽的齐美玲,顿时涨红了脸,这下他的脸上更精彩啦,黑的、红的、黄的、灰的、紫的象打乱的颜料盘。
齐美玲上前伸出手红着美目笑道:“你是天富吧,海哥常提起你,我是海哥的对象齐美玲!”齐美玲也学会入乡随俗了,生怕说女朋友他们不懂。张天富刚要伸手,可看看自己的脏手再看看人家的葱葱玉手,尴尬的嘿嘿傻乐。
齐美玲没嫌弃,直接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才放开。王如海在旁边给她悄悄地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嫂子,你好,欢迎你来联丰村。”张天富这才恢复本色,向旁边的王如海挑挑眉,挤挤眼。那意思是海哥你太牛逼了,找个这么俊的姑娘!这才发现王如海深色夹克衫胸前有个人型灰迹,包括肩膀上、左脸上都是。
张天富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看,这都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还欲上前帮着拍打。
王如海拍了他一巴掌,嗔怪道:“你快拉倒吧,越拍越脏,别管了,等会儿在雪里打个滚就干净了。你快去收拾收拾跟我回去,算了,你还是自己回去吧,车里东西装满了也没地方坐,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张天富答应一声跳着蹦子进到棚子里面。齐美玲嫣然失笑,掏出手绢给王如海擦脸上的灰:“海哥,这个天富真有意思,像个大男孩一样!”
“他本来就不大,十八岁当队长,现在是副村长,比我还小几个月呢!”王如海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