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的冲动呢?难道我已失去对行商的热情了?”
石大兴冷笑:“你尽管下令,坏了侯爷的好事你等着被扫地出门吧,你占的份子从此就归我了,呵,我不嫌多……”
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石大兴神情一阵恍惚,喃喃道:“咱们的生意重新活过来了?仅仅只是在东市插了一些旗幡,这就……活过来了?其中关窍究竟在何处?”
郝东来忽然咧嘴笑了:“其实……只要生意红火,就算被人当成傻子看也不打紧的,傻子就傻子吧,拍拍身上的钱袋子,谁赚的钱少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说完郝东来肥脸上的笑容愈发痴傻,就差嘴角流下一行口水了。
石大兴嫌弃地看他一眼,仔细一想,郝胖子的话似乎有道理,挣钱才是王道,被当成傻子有什么关系?
于是石大兴试图学着郝东来一样露出傻子般的笑容,满足客人们的窥视欲,然而石大兴的脸皮终究比郝东来薄了一些,扮起傻子的模样也远远不如郝东来那般浑然天成,装了半天,石大兴肩膀一垮,黯然叹息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
傍晚,两位掌柜收了铺,兴冲冲地赶来顾青家。
“侯爷果然妙计,咱们的大唐第二竟比隆记的生意红火多了,今日咱们店的客人是隆记的三倍,三倍!”
石大兴对顾青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为何自认第二之后,生意竟然比第一更红火,但不妨碍他对顾青的崇拜。
“侯爷,今日咱们青记四家店做成了两百多笔买卖,其中有十笔来自西域胡商的大宗买卖,订下数以万计的瓷器,两个月后交货,今日咱们赚大了啊!”
顾青躺在前堂的蒲团上,今日领左卫将士在兴庆宫巡逻了一整天,实在累坏了,面对两位掌柜兴奋雀跃的好消息,顾青却提不起一丝劲。
盔甲穿戴起来很威武,但是如果挂在身上一整天委实太重了,到了下午时分顾青已直不起腰,只好提前翘班溜回家。
“啊,恭喜贺喜,祝二位日进斗金,去给我叫个丫鬟进来,给我揉揉腰……”
郝东来自告奋勇伸出手:“侯爷我来,我会几手推拿术,保管让侯爷满意。”
“你住手!滚远!我虽不是很喜欢女人,但更不喜欢男人碰我。”
石大兴鄙夷地瞥了郝胖子一眼,马上出去找了个过路的丫鬟进来。
丫鬟进来后神情怯怯,听说要给顾青揉腰后,丫鬟眼中顿时升起了几许兴奋的神采,短短一瞬间,从怯懦变成了跃跃欲试。
如果按得侯爷满意,从此将她从丫鬟升为通房丫鬟,那可是职场上质的飞跃呀,更何况这位年轻的侯爷至今未婚,如果……嘻嘻。
一双略显粗糙的手在顾青的腰上揉捏,半晌之后,顾青不满意地扭过头:“你没吃饭吗?用点力!”
丫鬟吓得急忙加重了力道。
顾青皱眉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这副柔情似水眼带桃花的模样是几个意思?你以为给我揉了腰我就会看上你,就会娶你?没有!一丝的可能都没有!”
顺手从蒲团边扯过一条毯子,顾青爬起来将丫鬟的脑袋盖得严严实实,然后趴下来道:“总算顺眼多了,继续推拿。”
两位掌柜目瞪口呆看着顾青的骚操作,半晌没吱声儿。
顾青被推拿得很舒服,满足地直哼哼:“你俩还有事吗?”
两位掌柜回过神,道:“没什么,就是特意来向侯爷报喜,咱们的店铺生意算是活过来了……”
顾青懒懒地道:“啊,恭喜恭喜,祝二位日进斗金……咦?这句话刚才好像说过。”
“是,侯爷您刚才说过,我们收到了两倍的恭喜,好幸福……”
顾青淡淡地道:“你们该不会以为一个‘大唐第二’的名头从此便真的日进斗金了吧?知道长安东市有多少家瓷行吗?隆记会眼睁睁看着咱们从此盖过他而没有任何动作吗?”
二人一呆,郝东来神情凝重地道:“侯爷的意思是,咱们还有下一步?”
“当然有下一步,插旗幡,大唐第二,都是噱头和铺垫,把隆记彻底打垮才是目的……”顾青啧了一声,瞥了瞥郝东来道:“平时觉得你不大灵醒的样子,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我也就忍了,为何今日的你看起来格外的愚蠢?”
郝东来语滞,石大兴在旁边忽然大笑:“侯爷,这家伙今日在店门前扮了一整天的傻子,此时约莫是真傻了。”
顾青恍然:“原来是找到了真我。当浮一大白才是……对了,你们二位对人生的挫折如何看待?”
二人愣了,为何突然聊起了人生?好突然呀。
没等二人组织好措辞,顾青又道:“你们如何看待其实并不重要,所以我不想听。”
二人:???
顾青接着又道:“二位对挖坑埋自己的行为如何看待?”
二人:???
今日的侯爷好跳跃,实在是跟不上他的节奏啊……
顾青闭着眼道:“哦,这个也不重要,我是想告诉你们,如果人生的挫折突然来了,不要悲伤,不要哭泣,毕竟坑是自己挖的,含着泪也要跳进去……”
郝东来快哭了:“侯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为何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
顾青命丫鬟停手,将她打发出去,然后坐起身看着二人,缓缓道:“接下来,咱们要走第三步了。”
两位掌柜已亲身经历了顾青出的主意的妙处,于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回不管侯爷出的主意多么离谱多么不合情理,哪怕他说要把自己的四家店砸了,他们也毫不犹豫地执行。
“侯爷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办。”二人神情坚决地道。
顾青揉着仍有些发痛的腰,道:“第三步,夜晚找人把咱们插在东市的旗幡全都拔了,当街踩烂撕碎,另外,咱们的四家店也全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