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敌半渡而击,同时我还要在北岸埋伏下一支兵马,敌军半渡之时,北岸伏兵亦同时出击,两面夹击将敌军前后封死,他们除了被溺死,就是被我方前后两路伏兵击杀于南北两岸。”
众将仔细看了半晌,然后渐渐兴奋起来。
鲜于仲通眼放异彩,捋须笑道:“老夫虽不通战阵之术,但观顾节帅预敌于先,调动有度,前后呼应而鬼神莫测,此计若得售,十万异族兵马必将覆没于颍水之中,顾节帅已有大帅之资,佩服。”
常忠欣悦附和道:“最妙的是,公爷将这支异族兵马的长处消弭于无形,北方异族部落长于骑兵冲锋,而公爷却选择在颍水两岸伏击,如此一来,这支兵马为完全无法发挥长处,人还在渡船上,哪里冲锋得起来?哈哈,公爷此计甚妙,这支伏兵必被全歼。”
顾青笑道:“还没开战,一切只是我的部署,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大家尽力而为吧。”
扭头朝鲜于仲通笑了笑,顾青道:“鲜于伯伯,蜀军与河西军将士既在我麾下效力,我必一视同仁,当初我与安西军将士们约好,斩敌首级一枚可得赏钱五十文,斩敌营官以上首级一枚可赏一百文,还请鲜于伯伯将我的赏令传达至蜀军,蜀军与河西军将士皆循此例,我顾青绝不食言。”
鲜于仲通惊呆了:“斩敌首级一枚赏……五十文?”
顾青点头:“没错,童叟无欺,安西军接连几次大战,每次赏钱都兑现了。”
鲜于仲通不淡定了:“贤侄好大的手笔,难怪安西军入关后闯下赫赫声名,老夫都有一种亲自上阵杀敌赚几贯赏钱的冲动了。”
众将闻言大笑。
顾青苦笑道:“其实我也是有苦难言,如今我已入不敷出,养这么一支大军已然很吃力了,支兑赏钱更令我雪上加霜……”
李嗣业咧开大嘴起哄笑道:“公爷不必为难,赏钱拖延一阵再兑现,将士们也不会有怨言的。”
众将纷纷附和。
顾青却摇头道:“军中无戏言,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做到,一军主帅若失了信誉,往后将士们不会服我。”
环视众将,顾青忽然大声道:“现在,众将皆听我军令。”
众将笑容一肃,一阵整齐的甲叶撞击声过后,众将纷纷行礼:“遵公爷军令。”
顾青缓缓道:“常忠,刘宏伯何在?”
二人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你二人率安西军三万骑兵,于颍水南岸十里外设伏,待敌军半渡颍水后可出击。”
“末将遵令!”
“鲜于节帅,曲环……”
曲环出列,鲜于仲通也朝顾青拱了拱手。
“烦请二位各率蜀军和河西军四万,埋伏在颍水北岸二十里外,记住躲避敌军的斥候,不能让他们发现,待敌半渡之时可出而击之,以南岸信火为号,南岸火起,则是你们出击之时。”
二人领命。
鲜于仲通虽说与顾青平级,都是节度使,但在联军帅帐内,鲜于仲通仍要听命于顾青的军令,这是二人早就约定好了的。
“孙九石何在?”
一直藏在角落没出声的孙九石应声而出。
顾青含笑看着他,道:“这一次,让我看看神射营的威风,如何?”
孙九石兴奋地道:“定不辜负公爷厚望,否则末将提头来见。”
“好,神射营五千兵马于常忠所部后方五里列阵待敌,若有敌军突破了常忠所部的防线,你给我将他们的命留下,能做到吗?”
孙九石挺胸大声道:“末将遵令!”
顾青微笑道:“神射营首战,不要丢我的脸。”
“公爷放心,我神射营将士枕戈待旦日夜操练,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顾青环视众人,道:“此战不仅仅是平叛,而是国战!北方异族在我大唐虚弱之时妄图趁火打劫,乱我江山,此战,我要将这十万异族敌军全歼于颍水之畔,正我大唐盛名,扬我大唐军威,让他们知道,虚弱的大唐也不是这些异族蛮夷惹得起的!”
众将纷纷兴奋行礼,齐声吼道:“杀——!”
吼声传至帅帐外,惊起树枝上的寒鸦,顷刻间安西军大营内杀气盈野,营外万兽蛰伏。
离帅帐不远的一座营帐内,哥舒翰躺在床榻上,听到这声如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笑意。
“顾青,……砥柱也,有此麒麟子,大唐怎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