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罚我吧。”
顾青又笑道:“殿下是万金之躯,臣怎敢罚公主殿下,只是……”
顾青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盯着万春严肃地道:“擅闯帅帐,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闯了,否则,臣不能罚公主,只能罚公主的身边人以儆效尤。”
万春被顾青严肃的模样吓得后退了几步,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来寻他,路上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找来安西军大营,顾青却对她如此冷酷,于是万春心中顿觉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顾青见她哭了,不由苦笑。
帅帐内顾青必须维护自己的主帅威严,该严肃时顾青绝不会跟别人嬉皮笑脸,任何人在顾青面前都老老实实的,唯独这位公主不按常理出牌。
被自己教训了忍气吞声认个错不就完了吗?突然哭出来是几个意思。
“呃,殿下,臣刚才态度有问题,过于严厉了,臣向殿下赔罪,……不过臣只是态度有问题,说的话却没错的,帅帐绝不可乱闯,以后若要来帅帐,先让帐外的亲卫通报后才能进。”顾青的语气温柔多了。
万春抹着泪,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人家……人家那么远来寻你,偷偷溜出来连父皇都不要了,你却凶我……”
顾青顿时有些头大,女人一旦说出“你凶我”这句话,代表一切道理都别想讲了,这句话在争吵中是无敌的存在,任何辩解都是无用的,制高点已经被她占得稳稳的。
“你不但凶我,还非礼我,昨晚你,你……”
顾青面色一惨,一不小心又被她占领了另一个制高点。
“殿下,昨晚是个误会……”顾青理智地避开了“你凶我”这个主要矛盾,专心解决这个勉强可以解释清楚的次要矛盾。
“你分明是故意的,而且你还嫌我小……”万春谴责地瞪着他,顺便努力地挺起了胸,人为地制造出雄伟的假象。
顾青眼皮一跳,顿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一个问题没解释清楚,另一个问题马上冒了出来,女人的逻辑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毫无规则可循,她们的思维发散,逻辑混乱,节点之间毫无关联,但她们偏偏能够理直气壮地将这些毫无关联的论据扔出来作为讨伐的武器,从来不会为自己混乱的思维感到羞耻。
“你非礼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在终南山时便非礼了我,所以昨晚你肯定是故意的!”万春宜将剩勇追穷寇,翻起了旧账。
顾青发现自己的逻辑也开始混乱了,脑子昏沉沉的,努力地将“你凶我”,“非礼”“嫌她小”以及“当初终南山”四个事件联系起来,试图找到它们之间的关联性……
好神奇的本事,短短几句话,居然一口气说了四件事,怎么做到的?
万春说了几句后,见顾青沉默不语,于是瞪着他道:“你为何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
顾青干巴巴地道:“殿下……多喝热水。”
“???”
“润润嗓子,殿下说的这些臣都认,是的,臣错了,臣有罪。”
万春气势顿时高涨起来:“知道有罪你还凶我!”
“臣没凶。”
“你没凶我,难道是我凶你吗?”
“殿下也没凶。”顾青说完咂咂嘴,咦,这话味道有点不对……
见顾青认错态度较好,万春终于满意了,仰起鼻孔哼了一声,像一只巡视自家领地的大鹅,高傲地左顾右盼,翩翩离去。
万春离开后,顾青坐在帅帐内松了口气。
今天的争论对顾青来说好像有点收获,原来不管吵得多凶,只管认错就对了,道理讲不通,又不能揍人,认错是解决争吵最有效率的方法。
想到这里,顾青不由有些气短。
也就是万春没被自己睡过,如果睡过的话,哪里需要认错,抱起来往床上一扔,一阵翻云覆雨之后,不信她不服。
帅帐外又传来一阵说话声,然后韩介掀开门帘进来,一脸古怪地道:“公爷,公主殿下在外,她要末将通传说想进来。”
顾青一愣,接着笑了。
这位公主殿下虽然傲娇,但也听话,被自己训了几句后终于懂得礼数了。
“让她进来。”
万春掀开门帘,又怂又不服气的样子,很矛盾。
顾青笑道:“殿下还有事?”
“有事。刚才吵得我都忘了,都怪你。”
“是,都是臣的错,殿下请说。”
“明日起,本宫要与皇甫思思一同出去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