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痛,带着撕心裂肺,从舌尖开始泛滥,如同是硫酸不断的翻滚着的痛处,逐渐的,变得麻木了起来,就连想要张嘴说话,都是一种困难。
在东宫中的昏暗,她但只在睡梦中昏昏沉沉,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恍如坠落在无边地狱中一样,不断的下沉,下沉……不愿醒来。
潜龙殿前的血,终究在梦里挥之不去。那外头纷纷落下的雪,终究还是将那血迹给掩盖去。
一股药香的味道,在这东宫之中弥漫着,带着炉火的烧得沸腾的声音,楚云霓依稀抬眸,显得十分无力,但是却偶尔瞥见了,坐在床沿边上,有一道刚毅的身影,始终如同凝固的一般,守候在她的身边。
“……”她想要开口,却发现,口中的灼痛已经变成了麻木的感觉,昨夜潜龙殿前的一梦,她此刻竟然恍惚了。
侧首看去,独孤翊宸正坐在床沿边上,一双眼深邃的看着她,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波动。
她豁然将眼睛重重的闭上,眼角,有泪止不住的滑落,心中的悲伤泛滥成灾。
为什么,这一眼醒来,所见到的还是你?她在心中问,口中的灼痛感,已经让她再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醒来了,就不要再沉默了……”独孤翊宸起身,声音带着淡淡的愁,看着这个女子,昨晚那样的痛彻心扉,他心中竟是百味夹陈。
“我从岐黄殿要了一剂药,喝下了,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我依旧会宠你,爱你……”他沉重的说道,起身走到边上那个小火炉的旁边,竟然是亲自动手熬药。
在说这话的时候,独孤翊宸沉淀了下来,“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也亏欠了你太多,但是,我还是想留你在身边,无论你有多么恨我。”
“我为了我母后的仇,追寻了这么多年,太后必须死,这么多年来,我体内寒毒的折磨,你不会不知道,如若你还是我的妻,我希望你能谅解我。”
一边说着,独孤翊宸利落的将药给倒出来,放置到了楚云霓的身边,“你和孟赢之间,我不想去追究,等我将事情全部办完了,就和我一同回青冥吧!”
这次,他不想再将她留在靖宫了。
楚云霓但只盯着他,此刻无情的模样,但只静静的看着楚云霓,将手缓缓的捋过她额边的发际,那冰凉的触觉,让人心生疼痛。
但是,楚云霓却是将脸给别了过去。
“岐黄殿的人说,胎儿还能保住……”独孤翊宸见楚云霓将脸给别了过去,将话题一转。
果然,楚云霓诧异的回首,看着独孤翊宸,瞠大了的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心里此刻翻涌着。
但见独孤翊宸转身去,将那碗药给端了起来,对着楚云霓说道:“将药喝了,我们重新开始,和我回青冥,你的弟弟也在那边!”
楚云霓被他扶起,靠着床边,眼见独孤翊宸将那碗倒了出来的药给端了过来,氤氲的药香味,在临近楚云霓的鼻息之下,那味道,不可能瞒得过楚云霓。
就在独孤翊宸将药碗凑近她唇边的时候,楚云霓豁然一紧张,将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翊宸端着碗的手腕,“你……”
紧紧握住独孤翊宸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楚云霓不可能闻不出,这一碗,是红花。
她一双眼看着独孤翊宸,和他相对,却是有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口中的灼痛,却无法使她多说出什么话来,但只有着怨愤和难以接受。
独孤翊宸啊独孤翊宸,难道你这的相信,我和孟赢有染,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个孩子……是孟赢的吗?
她不肯放手,也说不出一句话,但只用手,用她最大的力道,想要阻挡住这一碗药灌下口中。
“云霓,喝了它,无论是情是仇,我们都一笔勾销,这个孩子,我是不能容忍的……”独孤翊宸伸出另外一只手,掰开了楚云霓的手。
太后的之死,他也明白了,两个人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但是,这又如何,他只想这个女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强硬的,几乎是不容楚云霓有任何的反抗。
她摇着头,想要推开独孤翊宸,可是,在她推开独孤翊宸的时候,独孤翊宸却是带着愤怒,“难道你这个是还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他不理解。
可是,楚云霓却是被他一推,整个人朝着床上倒去,独孤翊宸趁着此刻上前去,一只是紧捏着楚云霓的下颚处,将那碗红花朝着楚云霓的嘴里灌下。
红花散瘀,堕胎力极强。
楚云霓在抗拒中,独孤翊宸的强硬是楚云霓前所未见的,大口大口的被灌下,最后,独孤翊宸才将那个空碗朝着地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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