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犹自强挺着站在哪里的关怒白,吕贞之心里涌出一股疼痛之感。
“你怎又回来了!快回去!”关怒白一见吕贞之身影,嘴里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有埋怨、有感动。
加雷斯此刻心中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看着自己小腿上的那支羽箭。猛的伸手一折,生生将露在外边的箭杆折断,这一刻他疼的张口嘶嚎,双眼腥红,有若魔神。
关怒白却趁这个机会将手中半截长矛扔在了地上,又轻轻拾起青龙刀,双手握刀,左右步错开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正将箭杆折断,嘶声嚎叫的加雷斯,虽然身子有些摇晃,但关怒白略显青涩的面庞上却写满了坚毅。
“关清策,你少逞英雄,小爷我才是英雄!”吕贞之望着关怒白轻微颤抖的身影,只觉得心头堵塞,轻喝一声,却是拍马轻巧的跃过关怒白,直奔对面的加雷斯杀去。
“很好,你们正好一起留在这里!”加雷斯看见吕贞之转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更有一次钦佩,但却打定心思,要将这两个接连挑战自己尊严的小子全留在这里抵命。
说完。加雷斯将手中半截长矛狠狠一甩,如标枪一般向吕贞之飞去,他则一拍马背,强忍着小腿的疼痛,再次跃上战马,顺手夺过旁边骑兵的一把长矛,直接刺向吕贞之。
加雷斯只那样随意一矛,却偏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抵挡的感觉。吕贞之不是没有和武功高强的人交过手,帝都文武会上,张西陇、关怒白哪一个不是上将之选,尤其是江筑英。更是他见过的用枪最精妙的大家。
可是,眼前的加雷斯却偏偏让他有了一种挫折感,许是失败过的原因,也可能是受伤的原因,就像他父亲千军侯吕胜之说过的那样:“你习武以来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什么屏障,看似并无敌手。但这样并不好,一旦遇到挫折,就很容易进入低潮,如果是在平日还好,若是在战场上如此,除非置死地而后生,否则你这样的性子九死无生。因为能让我吕家儿女遭遇失败的,应该是绝世名将了,而他们哪一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吕胜之的话犹在耳边,吕贞之也知道自己的缺陷,热血冲动、不能承受大的失败。但从前因为没有经历过挫折,并没在意父亲的叮嘱,如今虽然明白,却是有些迟了。
但尽管如此,吕贞之却并没有退缩,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关怒白看似那般坚持,实际上已经没有再战之力,江筑英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求援他们,他能做的就是奋勇向前,要么杀败加雷斯,要么被加雷斯杀死。
就算,只为那个浑身浴血,依然关心自己,不让自己上前的关怒白,吕贞之也要拼这个命。
“关家小白,你救了我的命,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不能死!”吕贞之看着不远处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被几个亲卫死死护住的关怒白。心下暗道。
吕贞之身子轻摆,躲过加雷斯甩来的半截长矛。
然后他轻喝一声,提气在胸,双目如电,准确的用长戟小枝别住加雷斯刺来的一枪。
接着双膀、腰腿同时力,也不管肩膀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直涌,想要直接将加雷斯的长矛别掉。
而其他汉兵骑兵业已和摩多银剑骑士团的骑兵纠缠在一起,不让他们参与到两人的战斗中来。
“你这小子,力气还是这么大。”加雷斯不禁有些诧异,只觉得手中的长矛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怎么也摆脱不开。
加雷斯自己是知道经过这样连番的打斗,对体力的消耗有多大,壮硕如他,体力已经要达到人生的顶峰,此刻都有些吃力,而浑身是伤,看似孱弱的吕贞之却愈战愈勇,怎能不叫他惊奇。
但加雷斯却并不清楚,吕贞之并不是完全用的蛮力,而是巧妙的利用他的挣扎之势,牵引不停,却又死死纠缠住他的长矛。
“借力打力,方为力之上乘。”这是江筑英出传授给他的话,而这话江筑英却是得自雷东风。
加雷斯虽为天赋卓绝的人物,却有怎么能知道源自千年后的国术八卦掌和太极中的精髓呢。
而且,加雷斯经过这连番的恶斗,他自己也不是毫无损,心神更是有了几分疲倦。此刻,加雷斯尽管双膀不断力,但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种拳头打在空处的感觉。
明明他现在无论是体力和武技都胜过少年吕贞之,却偏偏无法挥出最大的力量。
“小子,给我放开!”加雷斯怒吼一声,长矛猛的回抽,却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而且人借马势,硬是和吕贞之双马错鐙,两匹战马的拉扯之力,加上加雷斯的大力,吕贞之终于不能再控制加雷斯的长矛,只觉得肩膀处的伤口一阵刺痛,身子微微一晃,眼前一灰,胸口一闷,一口腥甜的热血从口中喷出,洒落在铠甲之上,如鲜血之花。
而他整个人,立刻萎顿的趴伏在了战马之上。
下一刻,加雷斯顺利抽回长矛,直接一矛,直捣吕贞之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