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王建堂。传令城内开始布防!”江筑英一枪刺死一个有些呆的西方联军士兵,疲倦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兴奋之色。
张煜也是喃喃自语,手中的马刀差点掉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汉兵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对知道内情的张煜等人而言,此刻战局已定,西方联军除非能腾云驾雾,否则难逃这苦海无边,所以才会有这般的举动。
“是什么声音?”渡口处的费尔南多也听到了这声音,眯起了眼睛,耳边那隆隆的声音在细雨中听起来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是什么来源。
“大人,究竟是什么声音?”参谋布兰科支起耳朵,奇怪道。
“好像是是水声?”维尔福凝神细听了一会儿,说道。
“姜开山在哪里?”费尔南多忽然大吼道,神经质一般的挥动着手臂。
“阁下,他还在后边的大营养病。”布兰科无奈道,心道大人今日怎么如此健忘。
“维尔福,你记得那姜开山说过这澜沧江的河道太浅,不适合舰队通行的事么?”费尔南多咬牙道。
“嗯,就算是旱季。以这样一条江河来说,水线也太浅了些……不对,是洪水,是汉兵,他们肯定拦截了上游河道!”维尔福猛然醒转过来。
“是。”费尔南多却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冷冷的看着面前还在鏖战的西方联军士兵,却是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意思。
“阁下,我们快走!”布兰科也醒悟过来,一挥手,几个亲卫拥了上来,拉起费尔南多。
“走?我们若能在一分钟内抵达对岸两英里外的大营所处的丘陵地带,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现在能走到哪里去?”费尔南多此刻却是一脸平静。
“上船,那里还有几只战船。”维尔福猛的向渡口处跑去。
那里停靠着几只运送基本战略物资的中型战舰。
“你走!”费尔南多并不想死,但此刻他却心如死灰,猛的推了一把布兰科这个跟随了他十年的手下。
就算是恶魔,也有良心现的一刻。但布兰科又怎么能独逃,一咬牙,上前和几个亲卫一起,死死拽住费尔南多,向渡口奔去。
“能有如此对手,我费尔南多死的不冤!”费尔南多浑身僵硬,任自己被布兰科等人拖拽着,此刻指挥所内已经乱成一片,一干西方联军高级将领有的大叫大吼,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却是冲出门外。直奔那舰船而去。
费尔南多脸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刻他没有怒意、没有咒骂,只是抬起头,望着那晦涩的天空,细雨不断滴落在他刀削般的脸庞上。
四十年,一切就仿佛这烟雨连绵,存在的时候如此平淡,消逝的时刻也只在转眼。
“洪水来了——”几十秒后,就在维尔福和被亲卫拖拽着的费尔南多抵达战舰上的一刻,滔天的洪水冲进了众人的视线。
“这是教廷经书中所说的末世的洪水么?”很多人心中顿时涌起这样一个莫名的想法。
这个时候,有的人立刻向相反的方向奔去,有的人则目瞪口呆,惊骇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这自然的威力面前,任何抵抗其实都是无力的。
洪水如巨大的手掌,在挣脱了两岸低矮岩壁的束缚后,狠狠的拍在了镇南关前的澜沧江两岸。
而渡口处的那几艘战舰也瞬间被洪水冲出几百丈远,甚至直接被拍到了江底,剩下的一两艘也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倾覆。
城墙上的汉兵也被这一切惊呆了。
这个计划是在太过骇人,所以知晓计划的只有雷东风、江筑英、张煜等有限的十几人。就算这样。洪水奔涌而来的一刻,江筑英等人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在这滚滚如脱缰的野马群一般的洪水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尽管遭受这洪水的是敌人,但城墙上的汉兵还是闪过一丝不忍,甚至浑身都有一些冰凉。
如果,如果这些真的是人力所为,那么想出这个计划,并将其付诸行动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天才?恶魔?还是伟大的战略家?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汉兵心中的疑问,他们在庆幸自己是洪水之外的人之后,就在长官的命令下,开始加固城门,并开始协助镇南关内的四民做好抗洪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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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纪元999年7月16日,帝国西南行省府,镇南关。
江筑英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镇南关外。此刻,关外已经是一片泽国,除了澜沧江南岸一小片丘陵地带,方圆十几里已经完全被洪水所吞没。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十几万西方联军,如今都成为了浑浊洪水中起伏哭号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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