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几日,清瑜她们终于到了延州地界。延州地处蜀南,崇山峻岭,人烟稀少。有谁能想到,如今占据了巴蜀全境的陈国国主的祖先,竟然是从这块荒凉落后的土地上走出去的。
这一路上,庞校尉算计行程,再也没有像第一天一样匆忙赶路,所以尽管路况越来越差,清瑜她们主仆四人再也没有像头一天那般不适。
帘红拉起帘子,有些好奇的往外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多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只是路上行人稀少,往往走了大半天也见不到人迹。
纱碧问吴巧容道:“巧容姐姐,延州是皇陵所在,怎么这么荒凉?”
吴巧容摇着扇子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延州是皇陵所在,这一州大部分的地界,都划在了皇庄之内。从前在此居住的人,除了留下来种地的农民都给迁走了啊。难不成还弄得闹哄哄的,惊扰历代先帝后的安宁不成?”
帘红听了吴巧容这话,有些奇怪问道:“延州大部分地界都是皇庄吗?那这皇庄可真大,怎么这官道也不修一修?虽然咱们走得慢多了,却还是比前几日颠簸些,还不如中途经过的那几个州郡的官道平坦。”
吴巧容皱了皱眉头,见到清瑜也似乎有帘红这样的疑问,吴巧容只得据实以告道:“本来延州这里就没有什么人来往,从前皇上还来祭灵的时候,那路是修得很好的。只是这些年皇上年纪大了,很少出宫,更别说到延州来,这路也就没人管了。况且如今咱们陈国有战事,国库银子吃紧,就更不会拨付银子来修这么一条不大用的路了。”
清瑜笑道:“巧容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只是我从前恍惚听说过,延州皇庄是不用交税的,所有出产都用在皇陵的维护上。大半个延州地界大的皇庄,那出产得有多少,竟然会修不起一条路?还得等朝廷拨付银子?”
吴巧容看了清瑜一眼,叹道:“还是小姐聪明。要说我在宫里怎么知道这事,那还得从延州皇陵的情况说起。这延州皇陵虽然偏远,远却也有远的好处。比如这皇庄,不用交税,每年出产自给自足绰绰有余,不时还有朝廷拨付的银两,又没得官员来查算。大小事务,几乎便是全由镇守太监说了算。最多就是分一些好处给军方派驻的护陵将军而已。护陵将军不去说它,通常都是军方中不得意的人物,但是这管理皇庄的镇守太监可是一个肥缺,不仅手中掌握着无数田地金银,而且天高皇帝远,隐隐在这里算是小国国主一般。宫中为了这个位置,争破头的,大有人在。您说,皇上都不来了,谁还将捞到手里的银子拿出来修路?这些故事,义父从前都跟我说过。只是这镇守太监一般都会孝敬好宫里各方,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戳穿他了。”
清瑜这才点点头,幸好带了巧容这个宫中百科全书来,否则只凭借自己和帘红纱碧两个,光这些人物背景想弄明白,都不知要多久时间。清瑜想了想便问道:“不知如今这位皇庄镇守太监是谁?是哪一方的人?”
吴巧容斟酌着道:“能争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一般人。如今镇守皇庄的太监,叫做丁得禄,从前是在御前行走的三品太监。这样的人,轻易也不会站队。就是站了队,也不会轻易让人看出端倪来。所以小姐这么问,我还真不知怎么答。”
清瑜想了想,又问:“那为什么吴公公没有提这个丁得禄?按理说,他们都是宫里的太监,就算不是熟交,也不会不认识。莫非两人有什么过节不成?”
吴巧容忙摇头道:“小姐不要误会,做到义父那个位置的老资历,岂会轻易跟人结仇?只是小姐有所不知,皇庄镇守太监虽然权势大,却管不到感应寺去。感应寺镇压皇陵气运,地位超然。况且如今的主持来头不小,论起来还是当今皇上的一位堂兄,只是没有那么近支,但镇守太监与护陵将军是不会去动他的。这位法号了空的主持将感应寺管理得风雨不透,所以,即便是义父托了丁得禄,也对小姐在感业寺的生活,没有半点帮助。”
听吴巧容把感业寺性若得这么恐怖,纱碧不禁害怕起来,忙问道:“巧容姐姐,什么叫做风雨不透?感应寺再怎么说也是一座佛门寺庙,就算是因为镇守皇陵不开山门,莫非还不让人出来不成?那不就是个天牢了吗?”
吴巧容微微叹气道:“你这么说也没错。要不怎么大家都说感应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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