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都无愧悦来瓦舍头牌的这个名号。
晴天不由叹道,若说白展奇的好嗓音是天生的。那么他平稳的气息,扎实的台步,充满阳刚之气的身姿,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浩然正气。便是后天努力的结果。既有天赋,又有勤奋,这样的人。不成为行业内的领军人物才怪。
众人投入地欣赏,直到午时的锣声响起。才不得不意犹未尽地结束上半场。
午饭时分,相膳在正堂摆开席位。白钊奇特意带白展奇、白晓奇一同陪同尹剑起用饭,尹子桃喜出望外,不顾女儿家的羞涩,全程紧盯着白展奇。那情状,连晴天看了都觉得尴尬。不过白展奇似乎习惯了这种迷恋的眼神,面色如常,态度自若地与尹剑起话家常。
晴天心中一哂,这若放在现代,就是一个疯狂小粉丝与大明星的故事。
东想西想间,她觉察到一道凌冽的目光从背后射来。循着目光望去,是白川川!
白川川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霜色的坎肩,她正坐在另一桌,一边吃饭,一边不时地向这边望,眼神中尽是不屑、忿忿,还有些许愤怒。
晴天心里一咯噔,她——妒忌?!
“咳。”身旁的尹子陌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
晴天收回目光,继续吃饭,可是心里却打上一个问号。白川川的愤怒因何而来?因为白展奇还是被迫穿上一件坎肩?
吃完午饭,相膳侍候尹剑起午睡,众人重新返回戏场,接着听下半场。
下半场安排了白晓奇的《窦娥》和白展奇的一出新曲,晴天曾经听过《窦娥》,因此兴致不高,再加上坐了一晌午,于是借口更衣,找处凉快的地方透透气。
瞧见后院枝叶繁茂的大树,晴天心头一动,想起那张舒服的吊床,于是趁人不备,飞身跃上树顶,藏身于绿叶之中,悠哉悠哉地享受一个人的午后时光。
晴天一边欣赏尹程氏变幻的面容,想起尹子陌曾经对她说过“黑客”一事。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黑客”?只是他既然能够侵入系统篡改尹家后院的天空,不知还篡改了什么?
晴天半眯着眼,即将进入梦乡……
这时,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传来。
“男子全是喜新厌旧的东西!”女子甚是恼怒。
“川川,不可口出妄言。”男子认真严肃。
白展奇与白川川?晴天睁开眼睛,侧身偏头,透过枝叶的缝隙,瞧见二人立于手抄游廊之上。
“怎么,川川说得不对吗?”白川川一脸愠色,语带讥讽:“莫非三叔只欢喜旧的?”
白展奇怔了一怔,瞧着白川川的侧脸好一会儿,才道:“三叔只欢喜欢喜的。”
“哼。”白川川不屑一顾,酸溜溜地道:“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儿!方才三叔见了那年轻貌美的尹子桃,不也自在享受得很。”
“年轻貌美?”白展奇似是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尹子桃的容貌,道:“或许是吧,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全是一个样子?只是三叔早就已经视方才的场景如平常,所以,不明白川川口中的‘自在享受’是谓何意?”
白展奇憨厚又真实的反应令白川川松了眉头,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皆是无限风情,她娇嗔道:“不明白算了!”说着,甩手向戏台方向走去。
“川川。”白展奇轻声唤道:“川川可是气这件坎肩?”
晴天不禁叹道,老实的人有一个通病,就是不解风情,看来白展奇也不例外,连她这个旁观者都看出白川川气的是什么,只有他,还在惦记那件坎肩?
白川川掩面轻笑,似嗔似怒地瞪白展奇一眼:“是啊,川川是气这件坎肩。三叔觉得,这件坎肩,搭配这件桃红纱裙好看么?”
白展奇想也没想,道:“好看呀,川川穿什么都好看。”
白川川微红了脸,噘嘴道:“三叔瞎说!要不是爹爹命令川川套上这件坎肩,川川才不穿,丑死了。”
白展奇讨好地笑道:“川川若是不喜欢,明个儿三叔带川川去成衣铺买些好瞧的,好不好?”
白川川微偏了头,道:“明个儿三叔有空?”
“有。”白展奇道:“明个儿皮家的演出就结束了,三叔已向大师兄要了几日歇息,从明个儿起,三叔就陪着川川练曲儿、玩耍可好。”
白川川甜甜一笑,轻扯了白展奇的衣袖道:“有三叔陪着川川,川川当然欢喜。”
二人一时无话,眉目间浓浓的情意令晴天这个“偷窥者”再也不好意思看下去。她缩回身子,心想,怪不得白展奇明知这段感情是“禁忌不恋”还要坚持下去,原来并非“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而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啊。
戏台传来《窦娥》的终点儿,叔侄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去。
“川川,皮家公子的珠宝箱可退了?”白展奇随口问道。
“……退了。”
叔侄二人走后,晴天从树顶飞身跃下,装作若无其事,重新坐回尹子陌的身旁。这时,尹剑起也午休归来,看样子,大伙儿都不愿错过白展奇的新曲儿。
晴天正襟危坐,却发现尹子陌玩味十足的眼神。
“……更衣,方才更衣去了。”晴天心虚,欲盖弥彰。
尹子陌挑了挑眉角,从她的发髻间取下一片绿叶,道:“好兴致!”
“……”
白展奇的新曲是《四郎探母》,出自杨家将的故事。铿锵有力的唱腔刚柔并济,引来台下阵阵掌声。
一曲终了,尹剑起带领众人站起身来,为白展奇喝彩,答谢悦来瓦舍。
气氛正热闹之时,由远及近传来一股骚动。只听尹家两个看门的家仆不住地喊道:“皮少爷,皮少爷,请留步,请留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