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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血以后呢?’
乔双鲤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话语斟酌:‘您说话,刀不染血。’
王前辈这时候倒是不计较他说不说话了,似笑非笑,冷嘲道:‘染血之后啊……’
她的声音有些迷离:‘染血之后……忘了。’
‘哈?’
乔双鲤惊讶出声,听他的语气王前辈有些恼羞成怒呛声:‘怎么了,忘了就是忘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不想变成我这样,那就别让刀沾血!’
感觉到黑雾有点炸刺乔双鲤乖乖‘哦’了声,没有再说话。黑雾这才逐渐恢复圆润,半晌听到王前辈继续道:‘至于那天我给你的好玩意,这是我妹妹给我的。混小子不知道珍惜,浪费宝贝。’
‘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也别想了,这是我妹妹给我的。’
王前辈说的轻描淡写,乔双鲤却隐约听出了些许炫耀的感觉。他心里嘀咕,谁还没有个妹妹。想想看自己倒还真没有,不过……
想到那天在梦里看到的婴儿床,乔双鲤心中一动,有些复杂。
自己应该算是有个弟弟吧。
‘总而言之,现在的你太弱了。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什么有的没的,担心来担心去的。你这么弱,但凡有变强的机会就应该去争去抢!无论用什么方法,乔双鲤,你现在实在是弱的可怜,傻得可笑。这么丁点的力量,还瞻前顾后,忐忑茫然?笑话!’
心里的黑暗被突然撕开,一时间乔双鲤眼底黑暗上涌。狡猾蛰伏的呓语讥笑响彻在耳边,不怀好意的在乔双鲤心中催促鼓动。
她知道了你的秘密。
她看穿了你的内心。
你逃不了了,逃不掉了。
你完了。
你完了。
没有办法了。
你也不想这样。
可是……
杀。
否则你完了。
杀……
乔双鲤一下子咬住自己的胳膊,狠狠地,不留任何余力的。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剧痛却让他的大脑逐渐安静下来。看到手臂上血肉模糊的牙印,乔双鲤突然觉得好笑。不知道是笑谁,笑声有些低沉,有点沮丧。
‘哈……’
‘哈哈哈哈!’
王前辈也在笑,大笑,笑的黑雾颤抖,滚出一团团小雾气,像是笑出了眼泪。她笑的乔双鲤懵了,不知所措了,猫脸上全是问号。王前辈笑了好一会,笑的黑雾都瘪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声音仍带着笑意。
‘好小子,够狠的。你现在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做到……什么?’
‘白痴,控制力量啊!你说你做到了什么。’
好脾气永远只是暂时的,王姓黑雾百分之八十多的时间都在不耐烦。乔双鲤早就习惯了,他还有点不懂,傻愣愣追问,被骂了也就是可怜巴巴盯着王前辈看,直看的她咩脾气,低骂了一声,勉强谆谆善诱道:
‘你看,到最后你控制住力量了吧,没……堕落吧。’
堕落似乎是个很有趣的词,有趣到王前辈又开始笑,笑的乔双鲤都无奈了。
‘既然如此,那一开始你为什么不吃掉它?’
‘吃?’
‘它引诱你……就当它引诱你吧,你是不是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存在?多好的机会!精纯的绝望力量,好小子,你干脆咬它一口,能吃点是点,然后你再咬自己一口,这不就清醒了吗。’
王前辈指点江山,小黑猫听得眼睛炯炯有神,趴趴耳都快竖起来了。
‘你看现在,它在你面前晃悠半天,跳脱衣舞呢,你是成佛了还是坐化了,你是怎么忍住不咬一口的。反正最后你都要咬自己,那干脆给它也来一口。这样一来你也不亏。’
‘不……亏?’
‘糙人糙办法,我看你咬自己也挺顺口的,那就接着咬呗。小子,我听说过力量弱的,还真没听说过力量强到控制不住的。好吧,就算你强,千年一出的天才,你火焰强,太强了,那你就咬呗。清醒着你就咬它,不清醒了你就咬自己,咬着咬着,总有一天力量吸收够了,你压过去了,这不就能完全掌控了吗。’
‘笨,真是蠢不可及,我怎么收了这么个笨徒弟。’
王前辈骂骂咧咧,小黑猫听得直摇尾巴,陷入了沉思,眼睛越来越亮。王前辈说的……好像真的可行?
‘啧,我倒是知道那个顾家小辈为什么让你来这了,也是真够狠心的。’
王前辈忽然笑了笑:‘小子,他看你可比你看自己还清楚。’
‘那可是顾队啊!’
乔双鲤不假思索,感受到黑雾不善的目光后讪笑了两声,蹭着木堆坐直了身子,眼睛一闪一闪的。
‘顾队怎么说?’
王前辈看他这样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来说自己是师父,那顾家小辈也是师父,乔双鲤看自己可不是现在这眼神!瞧他那眼睛亮的,倒是挺像当年学堂里,敢当着她面牵妹妹手的小年轻似的。哼,后来小青年被自己巷子里劈头盖脸一通好揍,揍的跟个猪头似的。
就他那样,也敢说想把瑾之娶回家?
妹妹……
黑雾忽然心情不好了,看见乔双鲤眼睛亮晶晶的就来气,语气也恶劣起来:‘要我说他还是不狠心,就应该把你丢进老鼠窝里。过一年出来不死,那什么事都没了。’
母猫嘛,脾气古怪是正常的。乔双鲤早学会不管王前辈语气只听话了。闻言他思索片刻,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每一次黑雾声音最吵的时候都是他心有杀意的时候,疼痛会压制这种扰乱意志的火焰。而生死之间的战斗,无时不刻伴随着杀意和痛苦,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自残了,咬来咬去挺难看的,万一到时候留疤不长那可就不帅气了。
对,战斗,他应该去战斗。
‘别想了,就你现在这样子,下禁区就是死。’
看他眼前闪烁王前辈就知道这小东西心里在琢磨啥,也懒得说了,没好气地咚咚咚敲了乔双鲤头三下。那力量大到把小黑猫挤到了柴缝里。敲的乔双鲤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等终于回过神来后黑雾早就没了。而他脑海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乔双鲤忽然笑了起来,小黑猫笑的胡须颤抖,真心诚意:‘师父,你真好!’
虚空中似乎隐隐传来了一声哼,乔双鲤没在意。心头大石一下子搬开,小黑猫笑的想打滚,只是木缝里没有他发挥的空间。用头顶开龙鳞,小黑猫从柴堆里钻出来,积郁的情绪迫不及待想要抒发,他冲着漫天飞雪张开嘴,然后——
“阿嚏!”
“阿嚏!”
“阿嚏!”
……
第二天,抖抖索索的乔双鲤裹在被子里,被放到火炉前面,烤的胡须都有点打卷。好脾气的白猫老师破天荒训了他一上午,训的小黑猫缩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小团,这才无奈去熬药,眼不见心不烦。外面雪停了,一大早绍修竹就出了门,揶揄说去给乔双鲤抓只山鸡补补身子,臊的小黑猫直想一头栽进火炉里。
不仅如此——
“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大。”
三花猫忧心忡忡坐在被角上,压的严严实实,发愁盯着乔双鲤,像是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句话:
“压力再大大家一起想办法,可你也不能晚上零下四十度去钻柴堆啊!”
作者有话要说:乔双鲤: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王前辈【百思不得其解】:都是师父,难道还分个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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