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齐杰和霍文轩混在其中,一直没有跟我说话。他们的脸上很落寞。
小巷的两边都是棚户区。我走出小巷,在这些密不透风的、紧挨着的房子里,没人能说清究竟住着多少人。
不时有几个农民工背着砖头从面前走过,看来都在不停的盖房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城市,没有一座高层建筑。站在路边。看着街上的人群。马路非常的窄,勉强能通过两部尼桑的宽度。不过,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大多数人都在步行,就连自行车,都极为少见。
几个小朋友操着严重的江州口音勾肩搭背的走过,看上去只有6、7岁的样子,穿着厚的布棉袄,和脏兮兮的布鞋,头发几乎就是一堆草。我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身边周围似乎没有大人跟着。真不怕走丢了或是让人拐跑。
空气很是清新,似乎刚刚下过雨。天空的蓝,也是我也没见过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个大烟囱里冒出的滚滚黑烟,影响了美感。
一个车夫穿着花布衣服,从面前蹬着三轮车走过。真是够亮瞎我的眼。真土。
更多的人从我面前经过,大多体型瘦弱,大马路上竟然见不到几个胖子!漫天遍地的几乎都是灰色的中山装。每个人脸上精神面貌都很好。看上去有一种朝气。
不少人经过我的身边,都冲我多瞅几眼。有几个年轻男人看了脸色一红,就转了过去,但是又似乎忍不住似的又瞅几眼,就好像我是一尊光着的雕像。
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扮,一件红毛衣。黑色保暖丝袜和护膝高跟黑靴,外边是敞开的白大褂。我有什么不妥吗?又没露肉。
一群女孩们笑嘻嘻的从我面前走过,眼睛只盯着我身上的红毛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有这么怪异吗?
其实我是怪异的,在列宁装,布拉吉时代,我这一身,实在太过另类了。
“小同志,你的扣子没扣好。”一位大妈好心的走来说一句。
我又没脱。
“大妈。这里是哪里?是什么日子?”我问道。
“这是江州啊。今天11月4号。”大妈从我面前走开了。她穿着对襟袄,看上去背有些驼。冲着前面的孩子喊着:“小兔崽子别跑。”
她是那“三颗草”的监护人。
我将扣子扣上了。靴子隐藏在白大褂下。虽然没人再关注我,但是我觉得很别扭。本来穿着白大褂就不美,这下像个白色的粽子。
还好自己最近营养不良,吃的不按时,好像瘦了点。
但是还是迎来不少关注的目光,看着他们的眼神,我仔细又观察了自己一阵。最后只好取了绷劲,把长发扎住了。
清一色的蓝、灰、黑的人群里,我显得特别扎眼。
来的仓促,我根本没带其他衣服。看来,到了夏天,估计要买布拉吉来穿了。我又瞅了一眼前面风风火火正在走路的一个年轻女人,打死我也不要穿这种衣服。
我知道自己有些偏离主题了,这个时候应该先找准备上火车的夏侯妍才对。但要我不注意穿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得在火车站呆着,她一定会和丈夫去车站候车。带着孩子去锦都市。
她一定不会算错时间。毕竟在我的时间里,她已经消失了。
我站在路边,习惯的伸手出去,想拦出租车。差点打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不禁拍拍脑袋,忙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年轻人礼貌的回答道:“没事。同志。”
他的脸是如此熟悉。
我不禁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了一下。“梦国平。”我冲他喊出我爷爷的名字。
他转过头来,我只觉得头就要裂开了。恍如隔世。
“同志,你认识我?”他回头说道。上下打量起我来。
果然,这是我的爷爷。是我的亲人。我的爷爷隶属在部队,至于是那个队伍编号,我却不知道。
“呃。我有急事,要赶去火车站,怕赶不上火车,你......同志,你能带我去吗?”我竭力掩饰我内心的激动问道。
这一切都是夏侯妍安排的,因为我接触过她,所以,她能让我找到所有的线索,并能为了截杀她而服务。
“这个......”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好吧,你上车,我们要快点。”爷爷冲我说道。
我坐上了他的车,双手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听他的呼吸和心跳。爷爷,我是依尘。你的孙女!
“女同志,呃,你抱的太紧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只得抓了他的衣角。
这个时代,我的动作确实大胆了。
他骑车子非常稳,而且飞快。不多时,把我拉到了车站。
看着面前的火车站,我惊呆了。
是一座典型的德式车站建筑。德国是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发源地。那伸向蓝天的高大钟楼便体现了欧洲中世纪的宗教理念,但设计者又把与他们信仰中的上帝相衔接的尖顶改换成了罗马式的圆顶,并把圆顶下的墙面装饰上四个圆形大时钟,用以替代只可用听觉感知的教堂钟声,既增添了视觉观赏性,又为旅客提供了方便。
钟楼立面的螺旋长窗、售票厅门楣上方的拱形大窗、屋顶瓦面下檐开出的三角形和半圆形上下交错的小天窗等,既为建筑物增添了曲线美,又增加了室内的光亮度。墙角参差的方形花岗岩石块、门外高高的基座台阶、窗前种植的墨绿松柏、棕褐围栏都使这座不大也不算太小的洋式老车站既有玲珑剔透感,又有厚重坚实的恒久性。
这是江州的车站?简直是个艺术品。跟教堂差不多。
“同志,到车站了。”爷爷冲我说道。
“呃。同志,你身上有没有钱?”我身上的百元大钞和银行卡,这个时代是根本无法使用的。只能向爷爷借。孙女向爷爷借钱,这是多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他会不会把我当骗子。
他迟疑了一下,就翻起兜来。
我的爷爷不是傻,是质朴。这是那个时代人的整体特征。“我不知道去锦都的车是......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借我1.16吧。”这是那次我穿越时见到的那张卧铺车票的价格。按着价格买票,就一定能遇到自己和夏侯妍。
这张车票是爷爷买给我的!我不禁红了眼眶。爷爷看着我发红的眼眶,把兜里的财物塞进我手里。“同志,我是37军的。有队伍补助,这些你都拿去吧。”
我握住他给我的财物,里面还有几张粮票,不禁更是哭了出来。我的爷爷在我懂事的时候,就离开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他总是带着温暖。
“好了,同志,快去赶车吧。”他就这么走了。看上去被我耽误了时间,似乎很着急。
等下!我不禁大喊道。我爷爷是37军的!
“梦同志,你是不是今天要执行任务?”我心里被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我说道,尽管这个时候可能没有这个单位,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他。不能让他牵扯在整个事件中。
37军,是个多可怕的字眼。
他回过头,转头看着我。眼光中有了一丝警觉。
“我有一个消息,要交给你们军长。”我必须让他离开那个恐怖的地方,“告诉严宝成,我是梦依尘。他们要找的女人,我知道在什么地方,让他到明天中午的锦都火车站等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参与这次行动。”
他不禁眉头皱起来。想起自己不过在行政上隶属23级,只不过是个排级少尉,怎么能见军长?但这个奇装异服的女人不让他参加行动的话,看上去似乎十分重要。难道是这个女人比自己级别高,知道是什么行动?不过严宝成,自己还是知道的,他的确在这次行动中。
“好吧,你的话我会转告军长的,不过,至于我去不去,首长说了算。”他回答道,他确是觉得我有种奇怪的亲切感。那是一种直觉。
我点点头,对于这短暂的相聚,已经非常难得了。我必须要去赶上火车。至于和爷爷的接触,应该越少越好。
我踏进江州火车站的大门,排队去买那张1.16元的车票。
灵体们都离我很远。在西北角落里躲着。看来,人多的地方,也会使灵体们害怕。只有怜行,紧紧的跟在身边。他站在我的身后,目的是为了不让身后的人挤到我。为了和穿越的我避开,我买了张硬座的车票。
等我买好车票。走到灵体中间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莫修远,你怎么在这里?”我疑惑着看着他。
“旧内科楼已经炸了。”他给我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卓景胜他们还是下了手。
“你先别难受,每在这个世界度过9个小时,你就会消耗一个灵体。你不觉得已经少了一个了吗?”他冲我说道,“夏侯妍死后是能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术灵,尽管很像,但是能撑到你见到她,估计你身边的灵体就会逐个消失。当然,只要你用契约术灵的话,应该能多待一阵子。”
“先准备一下吧,我帮你上火车,你去杀夏侯妍。”他开始收拾手上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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