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弘基瞪了一眼徐允爵,“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如今贼兵已经兵临长江对面,贼兵攻城就在顷刻之间,你不帮着我守城,一天到晚的去哪里瞎晃?”
徐允爵眼睛圆瞪,他看着一箱箱往外面搬运的银子粮食,心里都在滴血。
“这些东西以后可是我的,这些东西以后可是我的啊!”徐允爵心里不停的埋怨着自己的父亲。
“爹,这金陵城又不是咱们家的金陵城,您将咱们的家底弄出来干什么啊?就算您将金陵城守住了,朝廷也不知道啊。咱们已经和朝廷失去了联系,谁知道朝廷还在没在。贼兵攻城就攻城,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咱们家的。是咱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爹,不能啊。
您之前经常说我崽卖爷田心不疼,可是您今天这样,实在是……”
徐弘基指着俘虏,一脸焦急的念念叨叨,可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徐弘基一个大嘴巴子就抽在了徐允爵的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响了起来,徐允爵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无耻之极!”徐弘基瞪着徐允爵,“白眼狼一个,我家世受国恩。我家先祖跟随太祖高皇帝南征北战,建立无数功勋。
现在朝廷有难,我家自当毁家纾难,怎么能因为一点铜臭而不知家国大义!”
徐弘基怒声呵斥着徐允爵,他实在没有想到,徐文爵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徐允爵捂着自己滚烫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弘基。“爹,搬空咱家的财产我可以同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滚,什么时候小子也敢跟老子提意见?”徐弘基说着提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徐文爵的小腿上,将徐文爵踹的倒在了地上。
徐文爵半躺在低声,声嘶力竭的冲着徐弘基大喊着:“爹,如今咱们已经失去了和朝廷的联系。谁也不知道朝廷还在没在,说不定朝廷已经没了。
各地藩王几乎没有一个逃回来的,爹,如今朱家的皇位已经到头了。爹,咱家没有必要再给朱家卖命了。”
徐文爵终于将那个隐藏在自己心里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徐文爵的声音不停的回荡着,那些正在搬运东西的士兵停了下来,呆呆的看向徐弘基和徐文爵。
徐弘基瞪着自己的儿子,身体不停的在颤抖着。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徐弘基指着半躺在地上的徐文爵,身体都在颤抖着。
“爹,这是现实。朝廷说不定都没了,咱家就算将这金陵城守住,对于咱家来说,有什么用?反正朱家一脉没见一个,还不如咱家自己做主。就像那赵文一样,称霸一方有何不可?
爹,咱家……”
“孽畜,住口!”
徐弘基大喝一声,将徐文爵打断。
“你个孽畜,你个孽畜!”徐弘基将腰间的腰刀摘了下来,手提刀鞘狠狠的朝着徐文爵抽去。
徐文爵一看这架势,一蹦三尺高,撒腿就跑。
临跑时还不忘蛊惑自己的父亲,“爹,咱家祖上替洪武皇帝卖了那么多年的力,也该让咱家享享清福了。”
徐文爵扔下一句话,撒腿就跑。
徐弘基追着徐文爵,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去。
跟在徐弘基身后的亲卫们眼疾手快,一把将徐弘基搀扶住。
“逆子,逆子啊。我到底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啊,我到底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啊!”徐弘基将手中的腰刀扔在地上,一脸沮丧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我家世代忠良,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玩意!”
“国公爷,其实小的觉得世子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搀扶着徐弘基的亲卫统领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弘基。
徐弘基不可置信的看着侍卫统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文爵不知道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是让我背叛朝廷吗?”
侍卫统领急忙低下脑袋,不敢再看徐弘基。
“真是糊涂啊,真是糊涂啊。如今赵贼兵马兵临城下,你们一个个不思守城,竟然在这里蛊惑人心。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这个金陵城?看在赵贼兵马兵临城下,城中守军数量不足的情况下,我可以既往不咎,记住,不准有下次,要是有下次的话,我可不会轻易的饶了你们。”
徐弘基一甩胳膊,将侍卫统领的手甩开,往外面走去。
随着太阳的落下,金陵城也陷入了黑暗中。
可是,在繁华的金陵城里,那些达官贵族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秦淮河中飘浮着画舫,这些画舫是金陵城中世子哥们最喜欢的地方。
脂粉的气味在金陵城中飘荡着,引人浮想联翩。
甚至城头上的守军都能闻到脂粉的气味。
一边是胆战心惊的守城士兵,一边是寻欢作乐的达官贵族,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城中的优伶们不知道国家是什么,只懂得唱着那些媚艳入骨的曲调。
城中的这些达官贵族们知道什么是国家大义,可是他们却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土地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
两天之后,赵大牛和宋虎将渡江的地方放在了江浦。
江浦紧靠着长江边,在江浦外面的江面上,停靠着大量的渡船。
这些船只基本上都是一些小渔船,因为滁州的兵马在退守金陵的时候将滁州附近的船只都烧毁了,所以赵大牛和宋虎只找到了小渔船。
这些小渔船的数量看上去不少,但是想要将赵大牛和宋虎手中的士兵全部运送完毕,还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赵文手中虽然有水师,可是这些水师比较分散,要么驻扎在台员岛,要么在爪哇,要么在倭国,要么在登州和奴儿干都司之间穿梭。
所以,这次的战事,赵文并没有调动手中的水师。在赵文看来,不用调动手中的水师,也能将南直隶拿下。
在渔船的后面,是一大片的火炮阵地。
这些火炮阵地上的火炮已经将炮口瞄准了江对面的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