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徐光启又向贾琏询问起了他正在让庄户们建造的堡城。
“没错,这种更利于火器为主的时代进行防御,尤其是在多门大炮轰击时,这种多角的棱堡,更能削弱大炮的威力。”
贾琏道。
“状元公到底是武勋出身,对城防的理解更为高明,实不相瞒,据我查阅邸报所知,外虏的确也有火炮,这种棱堡城的确值得推广。”
徐光启道。
“土豆?”
徐光启看着被荣府庄户丢在地里的土豆切块,有些好奇。
“传闻此物高产,但是否真的高产,还得实践检验后再说,所以,我就把这一片的地划成了试验地,让一批年迈不能做工程活,但能干一些轻松农活的老庄户为我试种。”
贾琏说道。
“是吗,将来徐某倒是想来看看,民以食为天,若此物真的高产,倒是可利天下百姓。”
徐光启笑道。
贾琏带着徐光启逛了有半日,给他说了些,后世实学发展和如今全球贸易和地理大发现的事。
徐光启听了很是震撼,也算是明白为何现在来大康的西洋番越来越多,为何李之藻在西夷人帮助下绘制的《坤舆万国全图》展现的世界地图与之前不同,另外为何西夷人会这么阔绰,丝绸、瓷器、生丝大量购买,似乎有花不完的钱,以及为何白银流入大康越来越多,百姓却越来越穷。
当然,若不是贾琏知道徐光启是属于思想开明的士大夫,也不会说这么多。
而徐光启也因此在与贾琏回城后,很是不舍得与贾琏分别,竟主动说道:“今日与状元公相谈甚欢,受益匪浅,感觉未至厌倦,不如,你我二人今夜抵足而眠,再谈一晚如何?”
贾琏连忙拒绝,以家中妻妾会伤心为由,回了府。
徐光启对此颇为怅惘,只得说将来再打扰。
贾琏一回府,因王熙凤在贾母那里,只平儿走来说道:“二爷,如您所料,果然有族中子弟在打听织坊的事,也好在您和二奶奶提前有准备,让我多在府里安插眼线,不然还真不知道族里的爷们中,还有这样居心不良者。”
“是谁?”
贾琏问道。
平儿回道:“芹哥儿!”
“他今日来织坊一带打听着,请了几个织工的男人喝酒,主动问着织坊的事。”
“他可打听到什么?”
贾琏眸冷似冰地问。
平儿说:“没有!这几个织工的男人倒是守口如瓶,也是知道按照织坊的规矩,一旦说了,自己女人的织工活不但没有,连两口子都要被打死。只是这芹哥儿似乎不肯松懈,还在找人打听,还送了厚礼,好在那织工的男人还算老实,主动上报了。”
贾琏听后,点点头:“他是东府那位安排来的!不然,就他自己,没这个胆!”
“二爷说的对。”
平儿给贾琏递了一盏刚沏好的枫露茶来,又说:“东府那位刚刚又派人来,说情您过去吃酒,他那里新来了一个唱曲儿的,唱的极好。”
“我知道了。”
贾琏回后又问:“这个贾芹,可有能治罪的把柄没有?”
“多着呢。”
平儿虽然只是贾琏的屋里人,但跟着王熙凤这么多年,各房的丫鬟都是她在暗中安排发月钱,所以不少丫鬟几乎都是她的眼线,也就很清楚,各房的爷们姑娘奶奶的秘事。
平儿说着就道:“比如这位芹哥儿,他和我们府里的多姑娘时常。”
“多姑娘?”
贾琏问道。
平儿突然觉得自己多言了,忙闭住了嘴,因为多姑娘在贾府里是出了名的浪荡,谁都可以上,跟谁都有一腿,只是众人都不好主动揭发而已。
平儿有些担心自己二爷也会因此对那多姑娘感兴趣,也就自悔失言。
“想个办法,在知道他贾芹和这多姑娘再次通奸时告诉我,我带老爷过去。”
贾琏道。
“是!”
平儿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越发饱满的胸口:“二爷到底不是以前那样了。”
“你担心什么,我现在还是会挑一挑的。”
贾琏突然出现在平儿身后,啄了她莹润白皙的耳垂一下。
“东府我得去一趟,让他以为我还没有什么动作,你们这里加紧设计让贾芹上套,那个多姑娘可以利用一下,告诉她,她要是不为府里做点贡献,让她浸猪笼算轻的,惹恼了我,直接交到官府,千刀万剐!”
贾琏接着就转身对平儿说了一句。
“是!”
平儿红着脸,叠手在细腰旁,作了一揖。
“琏弟!”
贾琏一到东府,贾珍就拄着拐杖迎了过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咧开嘴笑着。
“珍大哥,多日未见。”
贾琏拱手道。
贾珍则把过贾琏的手来:“我这些日子可是想你想的很呢。”
“你是想我织坊吧。”
贾琏坐下来后直接问道。
贾珍正伸去酒壶的手收了回来,尬笑道:“你说,你我兄弟,何必遮掩,有什么发财的事,哪有不互相知道的道理?”
“不是愚弟说话造次。”
贾琏先说了一句,接着就直截了当地道:“而这织坊的利,大哥你着实不配要他。”
贾琏说着,就看向已经脸色渐渐成了猪肝色的贾珍:“大哥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