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匹夫!一派胡言!我要杀了你!”
“陛下,冷静啊陛下!”
吓得脑门热汗直冒,咣当一下跪在地上,太监头儿是猛地抱住他的大腿,气的朱慈剑都砍到了他后背上。
“给朕滚开,狗奴才,滚啊!”
血一道道的流淌下来,可就算如此,太监首领也没松手。
其实心里也知道现在冲出去绝对自取其辱,动武?人家一人一口唾沫自己就全军覆没了,讲理?崇祯年间这些该死的文人嘴皮子有多溜,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一旦要是对峙,绝对是侯方域最愿意看到的,反倒是平白削弱自己的面子,发泄了半天,朱慈终究颓然的坐回了地上,剑扔到一边,又把脑袋埋在了被子下面。
眼看着如此无力,无能的皇帝,姚侍讲那瞳孔中,情不自禁的闪现出一股子挣扎于无奈来。
这一晚上,朱慈是很艰难的方才入睡。
.......
第二天方才一大早,阵阵喧嚣声就把这位末代天子给惊醒了起来,刚要发怒,可旋即想起了昨天的事儿,朱慈很是无力的一拳头砸在了榻上。
“朕饿了,上膳!姚大人呢?今个就赐他御宴,不用出宫了,与朕一同进膳!”
黑着一双眼圈,衣冠不整的,朱慈艰难的爬了起来,连喊了几句,太监首领这才黑着一张脸急促的跑了回来:“陛下,姚大人说是要出宫,然后小桌子就看他顺着人群跑了!”
“什么!!!”
瞬间,开明皇帝惊呆了,平日里,成天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为臣纲可就这些文人叫喊的最欢,也被儒教正统教育出身的朱慈封为金科玉律,可到头来u,自己又一次被这些混蛋文人出卖了。
难怪当年父皇临死前,叫嚷着文臣各个该杀!
“混账东西!”
咣当一声,也不知道朱慈一个文弱书生哪儿来如此大力量,锋利的尚方宝剑直接将桌子一剑劈砍两瓣,吓得那太监首领又是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啊!”
“老奴立刻去请姜广孝,冯礼君大人来?”
“用不着了,一丘之貉!”
背叛让朱慈对一贯暗地支持他的保皇党士大夫顷刻信任全无,连带着,甚至他还把前一任侍讲郑缦给恨上了,说好的他为弃子,保全自己,可如果不是他闹得满城风雨,如何会有今天?
坐在地上,把论语捡起来,暴躁的翻看了两页,可今个,上面的大道理映入朱慈瞳孔中,再无一丝的说服力,他看到的,仿佛只有通篇通红的谎言。
哗啦,圣贤书被他撕成了两截,丢在了地上。
.........
连读书都读不下去了,剩下的时光对于朱慈来讲,变得更加难熬,甚至几次,他都忍不住要提着剑出去,来一阵大杀大砍,就算死他也不让毛珏如意,可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无法自制的背叛,致命的孤独。
市民暴动前,他的东宫讲官加上宫女太监,还有一百五十人,第一天就逃了七十多,然后又是此起彼伏的逃窜,让本来被围堵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紧密的春坊也变得冷冷清清。
终于又是一天太阳落山,斜阳中,那些暴动市民也懒得叫骂了,偶尔喷一句不要脸的昏君,就那么围着,倒是太监头领的叫骂声响了起来。
“你们这些狗东西,还有良心吗?都给咱家回来!回来!”
那是最后三个小太监,刚刚就当着朱慈的面抢走了他点香的烛台,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了,呆滞的抱着腿,愣愣的坐在床榻上。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多久睡着的,再一次醒来,朱慈炯习惯的呼喊了一声,可是一贯有呼必应,这一次,却是连一声回答都没有了,整个春坊空空如也,足足呆滞了几秒钟,彻底慌了的开明皇帝犹如疯子那样披头散发,在整个春坊中翻箱倒柜的胡乱翻找了起来。
“都给朕出来!”
“朕是皇帝!是天子,朕命令你们出来!”
“什么人都行,出来啊!只要来人,朕封他为王!”
“来人啊!”
胡乱的破坏中,整个春坊就像是被龙卷风刮过那样,可就然如此,平日里战战兢兢,随意处置的小太监们,宫女们,也是再没有一声回应,心里彻底崩溃了,朱慈猛地跪在地上,对着苍天嚎啕大哭。
可就在这功夫,一声苍老的声音犹如仙音那样,传入了他耳中。
“陛下!”
放下沉重的水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老太监是心酸的强笑着说道:“这不,小凳子跑了吗!老奴去景庆宫打水去了,陛下恕罪!”
“大伴!!!”
猛地抱住他的双腿,开明皇帝却是犹如孩子那样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