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g有没有亏待弟弟,“您看暂时先这样行吗?”
太后并没有表态,脸色却是缓和下来。
清岚好说歹说了半天,才从永和宫出来,却发现弘昀就站在永和宫门外不远处。见到她,忙大步过来。
“额娘!”
“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听说皇玛嬷大发脾气,不肯接受太后的封号和迁宫,想着过来能不能劝一劝。”弘昀苦笑:“毕竟一直以来皇玛嬷对儿子还不错,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看能否让她松口。”
“你现在先别进去。”清岚想了想,“我刚跟太后说了半天话,若是你再进去,倒显得咱们刻意了。待晚上你再过来陪太后用膳。”
“儿子听额娘的。”
清岚与弘昀慢慢地走着,宫人们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随,迎面急匆匆地有宫人过来报:“年贵妃小产了。”
“又小产了。”弘昀重复了一遍,面色古怪,话里带了些玩味。
他以前还暗下埋怨胤g对年氏太过客气,惩罚也不轻不重,现下看来,长痛竟比短痛更让他觉得快意。
“是,”那宫人道:“皇上吩咐了,不让人轻易去打扰。”
“知道了。”清岚道,她也没有打算去假惺惺地安慰年氏。
弘昀的事情多,见太后这边暂且没事,与清岚说了几句,就忙忙地又走了。
清岚回到自己的宫里,胤g早已静坐着,眼睛望着某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进来,道:“朕方才有些生气,走到半道才发现你没跟上。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又留下来劝太后了?”
清岚见他语气里并无不悦,遂点头道:“这个时候若是劝不回太后,对谁都不好。”
“朕又岂能不知?”胤g脸上又浮上一层怒意:“皇额娘心心念念只有十四,只有十四才是她的儿子,何曾把朕放在心上?”
“太后是太担忧十四爷才会手段这般激烈,在她看来,能救十四爷的只有她了。”
“救?”胤g冷笑连连:“在皇额娘眼中,朕就是那样的人?十四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若不是朕的亲弟弟,朕又岂能容他?”
清岚摇摇头,太后性子倔强,胤g又如何不是。“皇上的苦处,奴婢明白,可天下人不明白,皇上又没有办法跟天下人解释,即便是解释,因为孝道,也未必会站在皇上这边。太后……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胤g冷笑一声。
“春秋时的郑庄公,那般聪明的人,还不是碍于这个,硬是想出‘黄泉见母’的法子,才不算违背誓言。人年纪越大,就越是执拗,皇上又何必跟太后硬着来呢?”
胤g不是不明白道理,可他与太后本就有心结,十四更是这个心结中最难解的一环。
“朕知道了,以后不会那么冲动。”
“其实皇上一直将十四爷软禁着,即便太后一时劝好了,没多久肯定又会闹起来。”清岚看了看胤g,斟酌道。
“十四若是出来,跟老八老九又岂不是沆瀣一气?”胤g不悦道。“他又手握军权……”
“也不是现在就放出来。”清岚慢慢道:“十四爷无非就是认为他军功在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运筹帷幄,才踌躇满志,心怀妄想,他的经历一直都很顺利,若是……若是等到合适的机会,把他放到别的部门,”其他各部除了吏部是老八的人之外,都不是十四那边的:“想必经历过一些挫折,才会知道世事并不容易,不是只要有了军功就能做好所有的事情,就能得到皇位……”
胤g若有所思,并不说话。
清岚道:“奴婢不过是随便说说,对朝廷大事并不懂,皇上也别当真。”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奴婢知道。但现在将十四爷圈在家中毕竟不能解决问题,太后那边就无法交代,奴婢倒有一个建议……”清岚顿了一下。
“说。”
“皇上不如将十四爷移到畅春园,太后也可以时常去那里探望。这样以来,太后看到儿子,安心了,皇上再在一边劝慰着,说待政局稳定了再重用十四爷之类的话……”
胤g沉默半晌,道:“暂且也只有这样了。”
胤g不可能将十四放出来,太后又担心儿子是不是受到胤g的虐待,倒不如让她亲眼看着十四。
清岚又日日差弘昀向太后请安,时常不留痕迹地向太后诉苦,说胤g、说他自己如何不容易之类的。
等到太后在畅春园见到十四,看到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不仅面色红润,底气十足,一点也没有他派人抱怨的那样憔悴和难堪,还有力气大骂胤g。
十四骂胤g抢了他的皇位,这一点太后没有附和。
别说康熙的遗诏不可能造假,康熙最后两年还派胤g代他祭天,十四远在西北,并不知道康熙最后是如何的重视弘昀,显见的是看好胤g。
十四又骂胤g刻薄兄弟,比如他亲近的八哥九哥。
太后也没有应声,她早就从弘昀那里得知老八老九是如何给胤g找麻烦,她本也对他们没有多大的感情。
说来说去,十四不过是心气不平,无病呻吟。
太后回到宫里,不久就接受了封号,移居慈宁宫。
清岚发觉,自己的功德陡然增加了许多,换成修为,竟一下子从筑基初期升到了筑基中期。
她以前就感觉到,有时候帮助胤g可以增加功德,但有时候又没有任何反应。想必这一次帮助稳定新帝的位置,这个功德不小。
待到雍正三年,太后病逝,彼时老八老九的势力已经被拔除的差不多,十四早被放了出来,被胤g激将之下到了工部,正拍着桌子,每日里和一干老臣争得脸红脖子粗。
这一年,年氏在修养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怀上的第四胎又小产,终于身子挺不住了。
十一月,胤g得到年氏病危的报信,来人还说,年氏想见胤g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