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俊当即听到这个消息就晕了过去,把丁敏玲吓得大哭。
他并非自打娘胎生下来就有这种病,显然这是在后期患上的,至于病因是从何而来,医生也不敢肯定。
而准确的诊断出的,丁成俊患上的是急性淋巴性白血病,这种白血病多发于3到7岁的小孩之间,却也能在成年人中发现,而明显丁成俊是属于后者。
丁敏玲此刻大气都不敢喘,在病房里小声地走动,现在连在监狱里等着她得殷惠她都顾不上了,只能先照顾好丁成俊。
"爸,喝点汤吧。"她抽抽搭搭地将保温盒里的汤倒出来,一个晚上以来,丁敏玲哭了数次,眼睛又红又肿。
丁成俊的表情很颓败,他此刻的状态,像迟暮的老人,坐在病床上等死。
"我不饿,医生怎么说?"他挥挥手,现在没有心情吃东西,丁敏玲只好将碗放在一边。
"医生还没有说。"丁敏玲轻声回答,丁成俊立即表示要找医生,她只能答应。
医生来了之后,见到丁成俊的样子,有些在意料之中。
"医生,这个病,怎么治?还有没有得治,你跟我说吧。"丁成俊仿佛说这句话都很吃力,丁敏玲不停得轻拍他的后背,又开始咳嗽了。
"丁先生,关于你的病情,已经到了中晚期了。如果早点发现,那么早点治疗,还是比较好的。至于现在发觉,要说治疗,那肯定是有办法的,但是能否根治却是个问题。化疗是一种方法,但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过程比较麻烦,病人在这个过程会有比较多的痛苦。至于普通的药物治疗,更难起到作用,因为你的发觉比较晚,我建议,立即在你的直系亲属内,寻找适合的骨髓,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手术。这是比较有效的治疗方法,甚至能够根治这个病,但是寻找骨髓,确实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因为,往往直系亲属的骨髓也不一定能配型得上。"
说到这里,医生得表情有些沉重,丁成俊怔怔发呆。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他是不是该说,造化弄人?
丁敏玲听得腿软,但听到骨髓移植可以拯救丁成俊,她还是立马站了出来,坚定地告诉医生:"医生,那就试试我的吧,我是爸爸的女儿,或许我的适合呢?"
说完,又转向丁成俊,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表情比刚才还要坚定:"爸爸,你不要担心,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敏玲以前不懂事,不听话,让你担心难过了。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一定会没事的。"
丁成俊感受着丁敏玲的体温,孩子长大了,竟然会说保护他了。
他原本难过的心,因为丁敏玲的这句话而减轻了不少的压力,这个时候,若是阿雾也问候几句,就好了。
但丁成俊依然不敢太过于放松,因为医生已经说了,直系亲属能配型成功的也很少,他要是抱着的希望太大,失望估计会更大,丁成俊现在不敢承受那个失望,大概是报应吧。
"嗯,敏玲,你长大了,懂事了。"丁成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丁敏玲看得眼睛又红了,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医生听丁敏玲这样说,难得的笑了,拍拍她的肩膀道:"既然丁小姐愿意,那挑个时间,明天吧,为你们父女做骨髓配型,若是配型成功,这个手术就可以尽快实施。但是我还是建议,多找一些直系亲属,就当是做后备,这样除了一个人之外,还有其他骨髓的捐赠者。"
关于医生再说的这个问题,父女两一直沉默,表情有些微妙,医生见此,估计里面有些微妙,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拿着病例离开了。
病房内,两人表情凝重,忧心忡忡,直到丁成俊又开始咳嗽,甚至咳出血了,丁敏玲大惊,忙在旁边安抚他,又是叫医生,又是照顾的。
杜靖宇回到公寓,阿雾的情绪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电视上正在播放哆啦A梦,她看得还挺入迷,连他进门都没发觉。
直到杜靖宇走到她身边,将人一把抱起,毫不知情的阿雾被这个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杜靖宇黑着脸把她放下:"叫魂呢?"
阿雾拿着遥控器怔怔的看着他:"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杜靖宇把外套脱下,阿雾小媳妇般接过,他倒一点儿都不客气,丢给她,那动作,跟大爷没两样,杜靖宇也是大爷了。
冷冷哼了一声,杜靖宇在沙发上坐下:"不上了,有意见?"
阿雾摇摇头,把衣服挂好,见杜靖宇的脸上有些汗,抽了纸巾递给他,随后,杜靖宇将她喝了一半的果汁全都喝光。
"什么东西?那么难喝。"杜靖宇喝完就开始嫌弃,阿雾原本不算太低落的心情被他这举动逗笑了,难喝你干嘛喝我的?
"那你还喝?"她就着刚才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水。
出来之后,杜靖宇已经换了一个电视台,他怀疑阿雾被陆念念附身了,竟然看这么儿童的节目。
正要回答阿雾的问题,杜靖宇的手机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皱了皱眉,看到屏幕上杜女士得几个字,心底闪过一抹不悦。
做了个让阿雾安静的手势,杜靖宇接通了电话。
"克里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昨天你父亲生病住院了,这还是这几年来第一次那么严重的情况。现在你的兄弟们全都在医院守着他,我希望,你立刻回一趟美国。"电话彼端,杜女士的声音很严肃。
戴姆勒住院了?杜靖宇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玩味,这是不是说明,某些事会提前被踢上议程了?库帕怕是蠢蠢欲动了吧?
至于杜女士说的,就更让人觉得可笑了,他回美国一趟,跟戴姆勒的其他儿子一样,在病床前当孝子么?
"杜女士,你找错人了吧?"杜靖宇淡淡地回答。
"克里斯,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问题,不出意外的话,等你父亲好出院之后,关于DM的继承权会正式提到议程。不管如何,你是最有资格继承的,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做好这个准备。你跟他几年没见过了?我相信,只要你到他病床前,他都会很开心。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这事攸关DM的未来,也攸关你自己。"杜女士加重自己的语气,一副不可拒绝的样子。
大概是包括戴姆勒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身体会衰败得那么快,所以让包括他自己以内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既然杜女士对DM那么在意,不如杜女士接管DM吧,前提是杜女士能打败其他几个候选人,我没有任何异议。其他的,就不牢您费心了。"
杜靖宇冷笑,三番两次因为这件事而找他,说来说去还是DM,还是财产继承权,他越来越轻视这个母亲了,或者说杜女士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克里斯!"杜女士大概被这一番话气得够呛,说话更重了,阿雾坐在沙发上,都能听到他们的火药味快弥漫到整个房子了。
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杜靖宇,她不知道正在跟他讲电话的人是谁,虽然杜靖宇前后说的话不多,但阿雾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好,或许心更差。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走到杜靖宇身边,却猛然想起,有些事她不知道,比如他的家人。
从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声音,她知道电话里是个女人,会是谁?杜靖宇的母亲?或者是在美国那边,他还有别的女人?
阿雾的脸色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褪去得干干净净,她还是感觉自己与杜靖宇之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那电话里是谁?
杜靖宇与杜女士的通话不了了之,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难看。
阿雾缓缓挪着脚步,伸出手试图握着他的手,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是否是杜靖宇此刻需要的,但她这样做了。
杜靖宇似乎感觉到了阿雾的不安,勾了勾唇,"怎么了?"
"你怎么了?"阿雾轻声问。
杜靖宇感觉到了她的小心翼翼,呵呵一笑,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他的背影透露出些许沧桑以及感伤,阿雾在后面,感觉心头一跳。
她走过去,环住杜靖宇的腰,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杜靖宇,你怎么了?我很担心。"
"嗯,或许有些事,不得不说,比如我的家庭,比如刚才那个电话的主人。那是我的母亲,她打电话给我,是让我回美国,因为我父亲病重,她要我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