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阳台上有一扇玻璃门，睡觉的时候她们习惯性的关上了，这会儿遥控飞机在外面徘徊，自然是进不来的。

    阿雾顺从地走到门边将门拉开，闪到一旁，遥控飞机似乎长了眼睛一般，从门的中央穿过，在阿雾以及陆念念两张相对着床的中央的半空停顿了一会儿，随即缓缓降落。

    两个人都没有摸清这算是怎么回事，彼此面面相觑，直到飞机停在地板上。

    手机里传来杜靖宇的声音，阿雾才回过神想起电话还没有挂断。

    "额，这是干什么？"阿雾讷讷地问，他似乎知道什么。

    杜靖宇在那端轻笑，"没什么，顺手给你送的一点点小东西。"

    陆念念满脸兴奋，跃跃欲试地想要看看飞机上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催促阿雾道："还没说完吗？先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呗。"

    "你打开看看吧。"杜靖宇说。

    阿雾看着飞机上悬挂的丝绒盒子，大概猜到里面又是什么东西了，不是项链就是手链，或者也可能是戒指，戒指这东西，杜靖宇确实是还没有送过给她，难不成这一次还真的是戒指？

    怀着一丝忐忑，一丝惊喜，以及激动，阿雾将丝绒盒子从飞机上取下。

    陆念念在旁边兴奋得大叫："别，先等一下，让我猜猜里面是什么。"

    杜靖宇似乎听到她这句话了，冷哼了一声，却没有阻止。

    阿雾的手停在开盒子的动作，挑了挑眉，笑着说："好啊，那你猜吧。"

    陆念念咽了咽口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接二连三的惊喜，既然是好日子，而且又是给阿雾的礼物，盒子又是首饰盒，又是从杜靖宇手中送来的，肯定不一般。

    她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新闻，说某个明星在微博上晒心形石头，陆念念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地大叫："心形石头，多大？是不是要盖满这个丝绒盒了？嗷嗷嗷，阿雾你以后就是大土豪了！"

    阿雾噗的一下，这念念的想法，还超前了，心形石头，想多了吧，顶多是戒指。

    "脑残剧看多了吧？什么心形石头？"杜靖宇在电话里嫌弃，阿雾没有理会。

    纤细的小手附上黑色的丝绒盒，外面的磨砂光滑剔透，端看这个盒子，都价格不菲。

    这样想，感觉念念的猜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杜靖宇又否认了，阿雾进退两难。

    陆念念看不过她犹犹豫豫的样子，拉了一下阿雾的手，一个用力，盖紧的盒盖就被拉开了。

    全黑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紫色带有金线的沙质小袋子，从小小的缝隙间，可以直接明了地看到里面装了几枚红色的豆粒。

    阿雾惊讶地看着手上得东西，陆念念则呆若木鸡："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犹不置信，将小袋子从盒子里取出，把盒子下面翻了个遍，没了，真的没有任何东西了，而金线小袋子里面，确实只有几枚红豆。

    "噗，杜靖宇，你公司破产了？"陆念念大叫，阿雾想笑。

    "让她闭嘴，出去讲电话，耳边全都是她的尖叫声，要把耳朵震聋吗？"杜靖宇也不急着解释，懒洋洋地让阿雾离陆念念远点。

    "好。"阿雾干脆地站起来，拍拍陆念念的肩膀，从宿舍走到外面。

    因为是十二点之后了，整栋宿舍很安静，她站在门外感觉风有一丝丝凉意。

    "生日快乐。"杜靖宇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不少，阿雾抿着唇轻笑，他果然没有忘记。

    "嗯，谢谢。"

    她想到那几枚红豆，心底一笑，不动声色地问："送红豆，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心底依稀闪过一句诗，阿雾并没有直接点破，嘴角的笑却开怀了不少，H市好像确实是在南方某个省会呢。

    "不，今天经过一个地方，偶然间看到的，随手抓了几颗。"杜靖宇坦诚道。

    他昨天下午三点才到H市，此刻才零点十几分，几颗红豆是从H市空运过来的，秦磊帮忙控制那架飞机，送到阿雾的宿舍。

    "你以为会是什么？"杜靖宇反问。

    "首饰。"阿雾直白地说，那个盒子的外表给她的就是这个感觉，但是杜靖宇的举动，该说的是一个别样的惊喜。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阿雾喜欢这句诗，更喜欢送红豆的这个人，她想，比起那些心形石头，或者是戒指项链，几枚红豆的意义似乎更不一样。

    "你猜到了对么？"杜靖宇依然不点破，仿佛在隔空跟阿雾打哑谜，但这一次，阿雾的思想终于跟上他的进度，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阿雾也不想点破，故作懵懂不解地问："什么？我不懂啊！"

    "咳，算了，没事，想我的时候多看看那些红豆就可以了。"

    "哦。"似乎不太满意。

    "还有什么计划吗？应该不会跑回你家吧？"杜靖宇好像在试探，阿雾摇摇头，不了，有点远，来回奔波太累，如果是外婆生日，她肯定会跑回去的。

    "嗯，那就好，不早了，早点睡觉。"

    "你什么时候回来？"在临近挂断电话的时候，阿雾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不确定。"

    阿雾有些失望，应了一声，缓缓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陆念念已经接受了确实只有几枚红豆的事实，但她还是觉得不太相信，财大气粗的杜靖宇，竟然大老远的弄回来几颗红豆，这不科学。

    "阿雾，咱们去外面看看，肯定还有一个装满心形石头的飞机还没飞上来，杜靖宇的大惊喜肯定在后面。"陆念念咋咋呼呼地说。

    阿雾哭笑不得，把她拉到她床上，顺手将陆念念得蚊帐放下："好啦，你还发傻呢，都说了就是这个，哪来的什么心形石头。早点睡，明天满课哦。"

    将放在她桌子上的紫色小袋子拿到手里，阿雾关了灯，爬到床上，月光穿透阳台的透明玻璃照进来，阿雾攥着红豆，安然入睡。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把那个袋子连同那次的钻石项链一同放在贴身的包里，早上去饭堂吃早餐，陆念念买了两个鸡蛋，一定要阿雾吃。

    "阿雾，生日快乐。"陆念念跳着跑到阿雾身边，她笑着接过其中一个，另一个让陆念念吃。

    这一整天的上课，阿雾也有些心不在焉，下午五点半下课之后，没有接到杜靖宇的任何电话，倒是外婆，大概是太忙了，竟然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她。

    "外婆。"阿雾的语气是开心的，外婆听出来了。

    "嗯，今天生日，庆祝一下。本来还想着你会回家，后来又想着学校回来要近两个小时，奔波太麻烦，不回来也没事。"外婆呵呵一笑。

    阿雾符合着点头，确实是这样。

    外婆说了一些很常规的生日祝福，到后面，她的语气稍微有些迟疑，阿雾也安静下来，她大概猜想外婆会说什么，是不是丁成俊找她了？

    她紧揪手心，外婆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嗯，没事了，你跟念念庆祝一下，那我先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的声音，阿雾蹙眉，外婆那些没说出来的话，反而是引人遐思。

    若她不知道丁成俊的事情，大概猜不透外婆在叹什么气，但这会儿，阿雾却觉得肯定跟丁成俊有关。

    "阿雾，说完啦？走吧，我们去蛋糕店，一起做蛋糕。对了，我还约了娃娃，她也一起哦。"陆念念哈哈笑着说。

    阿雾有些惊喜，亲手做蛋糕么？

    陆念念拉着她往外走，还没下楼，有她的快递送到宿舍楼下，让她快点下去取。

    "快递？又是谁？是不是杜靖宇的？"陆念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阿雾下了楼，快递小哥抱着一大束玫瑰，上面有一张名片，却没有署名，生日快乐几个字，直晃晃地映入阿雾的眼帘。

    "请问是丁雾小姐吗？麻烦签收一下你的快递。"

    "哦，好的。"阿雾疑惑地签了下来，快递员将花递给她，阿雾忙抱稳。

    玫瑰花的味道很香，阿雾抱着花有些明显，怕被围观，忙抱着花跑回楼上。

    陆念念还在遗憾："只有一束花啊？我还以为有别的呢。对了，杜靖宇确实是不回来的吧？他真的不表示表示？"

    阿雾沉默地开了门，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清楚，心底，她以为杜靖宇应该会回来的，但是现在都五点半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把花放在宿舍里，阿雾看着这巨大的花束发呆，竟然跟之前见过的有些像。

    阿雾突然心里一惊，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她攥着手机，不敢拨通那个电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刚才那股喜悦了。

    希望她的猜想是错误的。

    陆念念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好啦好啦，不管他了，我们先去蛋糕店，不回来，还有我们呢，正好我们私底下庆祝，杜靖宇就干羡慕嫉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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