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京中的人富贵,所以这里大多都不是长安人,而是从外地赶来的。
周锦鱼和魏华年下了马车,特意交代刘木跟护卫们道:“你等在此等着吧,太多人跟过去会吓着人,我和公主还有晚秋丫头进去就行了。”
刘木有些担心道:“驸马爷,还是让我们一起跟着吧。”
周锦鱼笑看他一眼:“别了,你们这么多人进去,那些商贩们怕是全都吓跑了,以为你们是要进去抓人的。”她又笑着看魏华年:“公主觉得呢?”
魏华年轻笑着点了头,吩咐道:“刘木,就听驸马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买完了便出来。”
刘木见魏华年都这么说了,只能应了。
临走的时候晚秋看他一眼,有些娇羞的问道:“刘木哥哥,你想要什么小玩意么?我……嗯,反正我都要跟着主子一起进去,顺便给你买一件。”
刘木受宠若惊,忙问:“我也有份么?”
晚秋哼了一声:“不要就算了。”
刘木忙说:“别呀,晚秋姑娘,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晚秋丫头忽然就开心了,却装出很不情愿的样子道:“都是顺手的事儿,不是专门给你买的,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刘木嘿嘿傻笑。
周锦鱼和魏华年已经走远了,晚秋连忙跟上去。
刘木看着晚秋丫头的背影,忽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心里跟抹了蜜似的。
周锦鱼和魏华年两人皆是身着男装,二人此时虽然只穿着平民百姓的衣裳,且因为这几日来的折腾,衣服上有些褶子显得有些狼狈,但周遭经过的姑娘们依旧因为她们二人出众的长相而多看了几眼。
周锦鱼歪着头,对魏华年很是不满的道:“魏兄,你这身装扮,怕是要惹得姑娘家争风吃醋了。”
魏华年嘴角擎着笑看她,问道:“周兄可是吃醋了?”
周锦鱼摇头:“没有,我吃什么醋啊。”
她说着,很是恶意的一下揽上了魏华年的腰,然后轻轻揉了几下,继而回头,对那几个朝着魏华年正偷笑着说瞧瞧话的几个姑娘做了个鬼脸。
那几个姑娘见状一怔,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刻快步走远了。
周锦鱼的嘴角忽然止不住的上扬,见魏华年在无奈的看她,她忽然觉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往前走着,先是给小包子买了两串糖葫芦,又买了包糖炒油栗,周锦鱼又找了一个捏糖人的小摊子,给小包子捏了个小糖人,就打算要回去了。
不远处忽然有声音传来:“你这老不死的,跟我较劲是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周锦鱼疑惑的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前方一个小摊子前正围着不少人看热闹,而说话的那人身着一身黑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胸前的扣子敞开两颗,正对着卖茶叶的老者一顿怒骂。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铠甲的官兵,正对着围观的百姓一通推搡:“看什么看,都走!”
周锦鱼走了过去,只见那卖茶叶的老者已经快急的哭出来,老者对着那为首的黑衣男子道:“大人啊,小人这是第一回来,这不刚一开市,就卖了这三十文钱,已经全给了你,你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围观的百姓也开始帮腔:“对啊,看这老头也怪可怜的,就算了吧。”
男人一听百姓的话,被气笑了:“我饶了他?来这里摆摊就要每日交二两银子,他就给这点,是打发要饭的呢!”
老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就要给男人磕头:“大人,您行行好,行行好,等我今日卖了茶叶,有了银子,就给您送过去。”
男人怒了:“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没有银子就不能在这摆摊,趁早滚!”
他又对着官兵道:“你们几个,收了他的茶叶,把他赶出长安街!”
官兵们应声而上。
老头却是跪着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大腿,依旧在求饶:“大人,您不能拿走,您拿走了小人可怎么办!大人您行行好,您行行好啊。”
男人甩了下腿,见甩不掉老者,抬起手扬起了鞭子便要打下去。
“住手!”
周锦鱼看不下去了,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上去。
男人刚扬起的鞭子被周锦鱼一下便挡住了,她攥着男人的手腕,稍一用力,男人手腕吃痛,手中的鞭子也掉在了地上。
周锦鱼松开他的胳膊,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她,登时便破口大骂:“你他妈这是找死!你谁啊?”
周锦鱼道:“我怎么没听过,在长安街摆摊还要收银子的?是谁让你来这里收银子的?”
男人听了她的话,忽然气乐了:“哎吆?我说你谁啊这么大口气,在长安街摆摊交银子,这是早就有的规矩,怎么着?你想替这老不死的把银子给交了?”
周锦鱼笑着摇摇头:“银子我没有,不过,你如此对待手无寸铁之人,着实混账!”
男人看了周锦鱼一眼,觉得此人面生,而看她的穿着,也是普通百姓贯穿的,一看便不是富贵人。
想到这里,他吩咐手下道:“把这个不长眼的给我带到衙门里关起来!”
士兵们听了令,一拥而上。
周锦鱼抬手一拳打退了率先冲上来的一个士兵,然后警惕的看着其他人。
男人一怔:“吆喝,你还敢动手!来人,给我把她往死里打!”
周锦鱼见围观的百姓众多,若是在这里动手,显然会伤及无辜。
于是她立刻摆手:“等等!”
男人扯着嘴角看她,恨恨的道:“怎么了?怕了?怕也晚了!”
周锦鱼抬起胳膊,做出一个放弃抵抗的姿势道:“我跟你们回衙门。”
男人恶狠狠的吩咐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周锦鱼已经被两名士兵给反着手押了起来,男人走上前,对着她的脸就是一拳。
周锦鱼硬生生的扛了这一拳,拳头很硬,打在她的牙齿上,牙齿划破了嘴,腥咸的味道弥漫了口腔。
周锦鱼看着他,冷冷的道:“你把我带回衙门,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可别后悔。”
她说这话的时候,魏华年和晚秋站在围观的百姓外围,晚秋急道:“主子,这可怎么办?”
魏华年只是冷静的道:“离这里最近的,是孙英将军的府邸,你去他府上,让他带兵来此见本宫。”
晚秋立刻道:“是,主子!”
周锦鱼被那群人带回了京兆尹衙门,那些人显然没有因为这等小事便告知京兆尹,因此,周锦鱼直接被关进了大牢。
周锦鱼被人推搡了进去,牢门立刻被铁链锁死。
男人在外面,笑看着里面的周锦鱼道:“小子,我告诉你,在长安街还没有人敢惹我,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周锦鱼只是问他:“哦?那请问,你是谁?”
牢中的看守道:“记住了小子,这是我们大人的公子,陆前陆少爷!”
周锦鱼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道:“哦,京兆尹的公子,好大的官,我有点怕。”
陆前冷哼一声道:“知道怕就对了,待会儿有你怕的。”他又吩咐左右道:“给我好好招呼她,把她打的她娘都认不出她来!”
左右立刻回道:“是,公子!”
周锦鱼冷眼看着他,却忽然道:“我说,陆大公子,不知道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说过?”
陆前问她:“什么?”
周锦鱼默了会儿,说:“这人啊,别太狂,不然,有你后悔的。”
陆前仰天大笑:“我告诉你,我陆前就没怕过,就算你是当朝太子,惹了我,我也要弄死你!”
然而,他话音刚落,忽然从牢外闯进来大队的士兵,那些士兵手中皆拿着刀枪,步伐一致,每走一步都发出“哐哐”的响声。
他们直接闯了进来,看守全都吓坏了,瑟缩在一旁不敢上前。
陆前愣住了,有些结巴的问那为首的中年将领:“孙大将军,您怎么来了,您……您是来找我父亲的么?”
孙英只是冷眼看着他道:“来啊,给我绑了!”
陆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被两名士兵给绑了起来,他大吼道:“孙将军,您这是要干什么!您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孙英并不理他,而是亲自走上前,从牢役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了牢门,对周锦鱼行礼道:“驸马爷,卑职来迟,望驸马爷恕罪。”
陆前见状,忽然惊住了,他张大了嘴巴:“驸……驸马爷?”
周锦鱼笑了一声,从牢里走出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陆前道:“我说什么来着?年轻人,别太狂妄,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陆前:“……”
周锦鱼继续道:“嗯……不过,我就欣赏不怕死的人。”
陆前:“不是,我……”
周锦鱼打断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把我打的我娘都不认识我?还说什么来着?还说这京城都是你们陆家的?哇,原来,京兆尹是比天子都大的官呢,我好怕哦。”
陆前这下不干了,他立刻看向孙英道:“孙将军,我没说过,我没有!她冤枉我的,是她冤枉我的!”
周锦鱼问道:“那你方才,难道没说要把我打的我娘都不认识我么?”
陆前道:“是,我是说过,但是……”
周锦鱼立刻对孙英道:“孙将军,你也听到了,他承认了,法办吧。”
孙英立刻躬身道:“是,卑职领命。”
陆前还在大叫着:“我没有,我没有!”
孙英皱起了眉头,怒道:“给我赌上他的嘴!”
周锦鱼这下满意了,在大队官兵的护卫下,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京兆尹衙门。
而魏华年正在外面等她,旁边还站着晚秋丫头。
她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这雨后的天气,就是好啊。
20190506/稿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