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沉了沉气,将话问出了口。
“活着,我想和陈煜哥哥,我们的亲人都能活着。自由自在得活着!”
丁当早有准备,见他发问,便脱口而出。
“呵,你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也。”
皇甫珺眯了眯眼,那护国将军府虽然已然落破,然在百姓心中威望不减。有陈煜在的一天,这京城人的心便是踏实的。皇甫珺本来也没想要了他们的命,然而加上一个自由自在,这意思便多了几层。
显然丁当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让整个护国将军府搬走。至于她口中所谓的亲人,皇甫珺心里没谱儿,毕竟谁知她会不会挖什么坑。
“不过是几十口人的性命,还皇上一个平安盛世,有什么不划算的?”
见皇甫珺犹豫,丁当便扔下了另一颗重磅炸弹。
皇甫珺微偔,这口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个安平盛世可不是平了一两个叛逆就能做到的,如今内无辅臣,外有隐忧,岂是你一句话便能解决的?”
倒不是皇甫珺瞧不上丁当这个小丫头儿,实在是有些事不像她想得这么简单。
“这便是我的事了,皇上只说应我不应?”
“应你如何,不应又如何?”
皇甫珺面对斟酌,看着丁当,心里又多了几分考量。
“若是应了,我自当为皇上扫清障碍,还****一个安稳的朝廷,那章飞白和薛图之流亦可除之而后快。到那时,皇上放我一家自由,不见兵刃,不兴刀戈。若是不应,那也当真只有趁着这乱世拼上一把了。你我也只好在手底下见真章了。”
丁当说言似是已然在心中演习了无数般,那黑眸之中透出来的自信,竟是想将人吸进去一般。
良久,“你所说的亲人是指?”
“我爹,我弟,若是将来有宝宝也一并算在其中,陈煜哥哥自不必说,刚刚已经谈过了。”
丁当虽是羞涩,还是将宝宝也加了上去,生怕皇甫珺将来拿住什么话把或是拿住什么把柄,生出什么事端。
听丁当说起宝宝,皇甫珺的视线便转到丁当的小腹之上。
丁当觉得有些怪异,不自觉地用手拢了拢衣服。
“看什么看!还没有!”
皇甫珺不知是何心情,“这可说不定。”
两句话竟是将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削了个干净。
此话说完,两人便都有些尴尬,终是无法再回到从前,如今这片刻的和谐都是奢侈。
见皇甫珺已然答应,丁当便没多留。
出了皇宫的门,夏侯年已然在宫门之外等了多时,就连衣服也被露水浸湿。
见丁当平安出了宫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丁当看在眼里,感动自不必提,这些日子,他所做的,她都看在眼里。
皇甫珺一句话没问到,不知将来知道丁当口中的爹竟是指夏侯年会不会后悔。
“走吧。”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夏侯年既没有话解释,丁当也没有话想听,这样安安静静得细水流长般的骨肉亲情,当真是血浓于水的不朽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