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众人来到中原是打着“出使”和谈的名义,因此使团中必不可少地也要真正带一些负责外交的人来应付大宋朝廷,也乌布恩便是忽必烈手下专门负责此类事情的官员,因此此次蒙古使团明面上的负责人便是他。
此时,他见贾似道主动鞍前马后地主动为自己引路,明白他是在尽量讨好自己,而对于跟大宋官员打交道时需要如何做,负责外交多年,早已深谙此道的也乌布恩心中自是再明白不过,因此并不退让,反而向着正欲谦让推辞,不愿被其他官员牵马引路,要下马自己行走的萧遥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只须坦然接受后,便昂首挺胸地坐在马上,任由贾似道一步步地在前牵着缰绳,自己则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马上,进入了建康城中。
萧遥看到也乌布恩的眼色,只得心中惴惴地坐在马上,但当他看到身前给自己牵马的那名官员身着紫色官袍,胸口锈径三寸独科花,显然是一名当朝三品大元时,心中却无论如何不能受之自若了。他明白按照宋朝的官职划分,三品官员已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国务委员,而想到自己此时竟被这样一名位高权重的官员服侍在侧,萧遥每思及此,心中在倍感刺激不安的同时,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却也油然而生,却越来越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本来外国使团入城,按照规矩都要先下马拜文,走一番繁琐的外交程序,但此时,贾似道等一众大宋官员竟一路绿灯,执意牵着马缰,径直将蒙古使团引入了建康知府的宅邸之中。萧遥见此情景,坐在马上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为什么贾似道这些大宋高官此时如此卑躬屈膝、谄媚逢迎的原因。
原来,其时蒙古大兵压境,虽还并未与南宋之间产生过什么大的摩擦,相互间除了十数年前绍定入洛那一次外再也没真正打过一场实实在在的战争,毕竟蒙古铁骑威名远播,不说之前宋朝与蒙古南北夹击之下灭亡金国时与十余年前洛阳的那一场短促的接哨战,便已让临安朝廷见识过了草原雄狮的厉害,就单说历史上的宋代终其一朝都是重文轻武,从上至下,主战派的在朝堂之上从来没有真正占过上风,面对蒙古雄兵在侧,耽耽而视,真正掌握朝廷大权的那些官员,比如贾似道这些人心中想的,定然是只要能避免战争,哪怕朝廷年年奉上高额的岁币,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此此时碰到蒙古使团议和的良机,他们自然不肯轻易便放过,当然是要尽全力展现自己求和的诚心了。想到这里,萧遥不禁哀叹道:“当年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便是吸取了唐朝藩镇割据、拥兵祸乱的教训,虽说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但俗话说矫枉过正,这才导致武将始终被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后来更是经常无端受到猜忌,岳飞一世英雄,也难逃此命运。不仅如此,连军队也是羸弱不堪,根本不能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有如此政体,纵然天降圣人,也难以改变宋朝的命运了。但无论如何,宋朝也毕竟是中华正统,我选择加入这时还算是外国的蒙古,恐怕被现代的人们知道了,多半便要骂我为‘汉奸’了。天幸我此刻身处南宋乱世,不必理会这些意见,否则人言可畏,我是否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当真是殊无定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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