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全是老把式,这些人大多都是依靠赶车运盐的老人,很是沉稳,这河中之地,几乎闭上眼睛都不可能走错了,交给这些人,李思钰很是放心。
谢县距离黄河,至少要行两日方可,李思钰也没打算停下来,兵卒一律躺在马车上睡觉休息,随时可以有体力、精力作战。
这些自不用他去安排,裴仲德比谁都积极,自从听了李思钰那番话语,哪怕无论崔昭玮、裴枢用何等理由,都无法打动这个倔强的老头,按照李思钰的说法,一旦韩建犹豫,同州、华州不用借助任何人力量就可夺回来,堵住关中北面大门,这比什么说辞都管用!
狗子、独孤求败,甚至连张氏、公主也跟着帮助裴仲德处理数万百姓撤离。
看着裴仲德一脸严肃指挥着辽东军中参谋,崔昭玮扼腕叹息道:“文达,你这是拿朝廷之利送与他人,你……”
裴仲德看了一眼崔昭玮,冷声道:“一堂堂相公,尚不如一女流,只知道唉声叹气,朝廷养尔等有何益?”
“你——”崔昭玮大怒。
“哼!”
裴仲德没工夫搭理这不帮忙,却捣乱的混蛋,如此庞大的“逃离”队伍,由不得他松懈。
杨复恭看着裴仲德离开,摇头轻笑道:“想当初,文达在京师可谓宽宏之谦谦君子,这在辽东待了一年,性子越来越暴躁了起来。”
杨复恭突然看向崔昭玮、裴枢,笑道:“尚未出京之时,就听说文达极为嚣张,敢指着晋王、朱温鼻子大骂,咱家本是不信此事的可前些日子,竟然从宣武军那里传出文达竟然刀压脖颈,依然敢面不改色,冷讽怒骂宣武军上下,还真是……”
“哼!文达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崔昭玮一脸怒意。
裴枢叹气道:“文达戾气越来越盛,也不知是否是好事……唉……”
李滋却皱眉说道:“文达……兴许这也不是件坏事吧?至少……听说晋王、朱温都拿文达没法子的。”
崔昭玮登时怒道:“那还不是因为辽东军之故!”
杨复恭却笑道:“你们也没必要太恼火吧?至少邢、铭、磁三州成了各位的囊中之物了,只要回朝向陛下交接,你崔、裴、李三家各得一地,一方诸侯还有何不满的,要知道这可都是那小子用横海军四州换来的。”
“哼!换来的,你这阉奴,咋不说本应可换的关中华州、同州,还可白得两万兵马?”崔昭玮怒气冲冲向杨复恭怒吼。
杨复恭心下登时恼怒起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崔昭玮以往是如何的卑躬屈膝,现今自己落势了,一口一个“阉奴”,如何不让杨复恭大怒?
杨复恭冷笑道:“呵!好大的口气,换同州?换华州?你以为华州、同州是那一只眼的,还是朱温贼头的?哈哈……癞蛤蟆张嘴,好大的口气!”
杨复恭冷冷看向三人,冷哼道:“辽东军不远万里前来,途中一再出现变故,尔等非但不协助,反而一再冷言讥讽,是不是那一只眼、朱温贼头才是尔等的主子,你们究竟是谁的奴才?”
杨复恭一脸蔑视,冷声道:“行乾有些话是对的,你们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之人!相国?我呸!”
“老阉奴,辱我太甚!”
崔昭玮大怒,上前就要揪住杨复恭衣领,可他忘了,忘了自己是文臣,而杨复恭是武臣,做了中尉这么多年,多次随军出征,崔昭玮岂是杨复恭的对手?
只见杨复恭曲腿就是一个狠踹,一下子把崔昭玮踹翻在地,裴枢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杨复恭一拳砸在鼻梁上,眼泪鼻涕混合着血水,登时成了个大花脸。
李滋惊呆了,如何会想到竟然发生这种情况,想要上前劝解,可看到裴枢蹲在地上呼痛凄惨模样,又犹豫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呸!说不过咱家,就想动手?信不信咱家让你们一只手!”杨复恭怒气冲冲模样。
“中尉大人,岂可如此……岂不是……不是让人笑话我等朝臣吗”李滋额头冒汗,怯声劝解。
兴许是杨复恭打了一顿崔昭玮,心下怒气散了些,听到李滋这样说,顺坡下驴,也不再怒骂,别过头不去看崔昭玮、裴枢二人。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这里的发生之事,很快就有人跑去告诉了李思钰。
李思钰不由笑道:“没想到杨宦官脾气还不小呢!呵呵,看样子是个可以合作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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