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兵分两路,一路返回京师,一路前往绛州城,这些李思钰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李存瑁来了。
探子半路上就发现了李存瑁,无人前去迎接,也无人阻拦他们,淡漠的态度让李存瑁一路叹息不止。
当他们来到绛州城下时,只见到无数百姓出城伐木,无数军卒拖着大木回城,甚至还有不少孩子跟在后面,拖着一小捆木柴,手里却拿着馕饼啃食,丝毫不在乎鼻涕是不是流到馕饼上。
看着一个半大孩子歪着头啃食手里馕饼,一边啃食,一边奋力拉扯地上拖着的木柴,看着这个半大孩子从身边旁若无人走过,后面还跟着几个更小的孩子。
李存瑁蹲下身子,想要拉住一个梳着冲天小辫的孩子,可这孩子很警惕,一闪身避开,警惕看着李存瑁,手里馕饼迅速藏在身后,两眼很警惕看着李存瑁。
李存瑁低头看向这女娃脚上包裹的鞋子,这看着像鞋子,其实不是鞋子,只是用衣服包裹在一起罢了,看着女娃鞋子上的血迹,李存瑁皱了下眉头。
李存瑁未注意一人正来到他身后,看到李存瑁皱着眉头看向女娃脚上,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开口道:“这些鞋子虽算不得上是鞋子,但总比没有好吧?”
李存瑁起身看向裴仲德,说道:“这是死人身上的衣物吧?”
裴仲德点了点头,叹气道:“这已经很不错了,之前城里每日都会冻死不少百姓,也就是我军占了这座城,才很少出现冻死之人。”
杜让能摇头叹息道:“战乱最遭罪的就是百姓,看到孩子手里的馕饼,老夫也安心了不少。”
裴仲德笑道:“也就是行乾舍得,换做世子,估计也做不到吧?”
李存瑁张嘴,却摇头叹息不语。
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他人还真不会在意这些百姓,就算朝廷里面有些大臣想要如此,也是有心无力而已。
三人一时沉默不语起来。三人看向那个女娃拖着一小捆木柴,跟在几个孩童身后,看到女娃摔倒在地,一名辽东军卒拖着巨木经过女娃身边,很轻松弯腰捞起女娃,又为她拍打了几下身上积雪,三人看着那汉子咧嘴揉了揉女娃头顶,看着女娃奋力拖着木柴紧跟在汉子身后。
看着一大一下两人进入城内消失不见。
“文达,是不是该结束了?”
裴仲德看向杜让能,不由皱眉道:“杜相这话好像是辽东军不愿结束似的。”
裴仲德有些不悦道:“这场争斗有些莫名其妙,从一开始就没有辽东军什么事,从潼关被阻,之后过河入了同州。”
“从李罕之入侵河中之地开始,想来世子应该很清楚怎么回事,世子前往潼关与行乾是如何商议的?这些世子应该不会忘了吧?”
裴仲德说着就有些恼怒了,看向有些惭愧的李存瑁说道:“行乾击败了宣武军,本就准备结束了,呵!没想到贵军竟然违约,联合宣武军想要围杀行乾,现在宣武军逃了,怎么?贵军现在反而指责行乾吗?”
李存瑁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未说出来。
杜让能无奈道:“文达,不管如何,看在这些受苦的百姓,你也该劝解行乾,结束这场兵灾。”
裴仲德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前来,想来也不想打下去了,世子应该很清楚,辽东军有实力把贵军全部留下来,没了这些兵卒,太原也就不再姓李。”
“老夫跟在行乾那小子身边时间长了,也不喜欢说废话,你们晋军必须吐出所有河中之地,必须全部离开河中府!”
李存瑁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早就商议过了,自从宣武军独自逃跑,晋军已经无法再与辽东军争锋。
“好,不但如此,父王已经向朝廷上奏,保举李行乾为河中节度使。”
裴仲德一愣,深深看向李存瑁一眼,不由笑道:“河中节度使就不必让王爷操心了……”
“文达,这是何意?”杜让能急忙打断。
裴仲德看了一眼李存瑁,又看向一脸焦急的杜让能,对杜让能有些不满起来。
“昨日行乾已经对河中之地做出了安排……”
还未等裴仲德说完,杜让能再次急切打断。
“行乾是不是让朝廷遣良臣就任河中节度使?”
听了这话,裴仲德更是不喜,皱眉说道:“杜相,往日沉稳可在?”
杜让能一愣,这才发觉有些不妥,叹息一声,说道:“唉……心急多虑之事啊!”
裴仲德这才向李存瑁说道:“世子前来,行乾已知,不过行乾恼怒世子背约,不愿面见世子,这些事情由老夫告知世子。”
李存瑁默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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