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有些傻了,傻傻看着霸气十足的七哥。
心下却如雷鸣一般,他想过了与此事相关的所有事情,但从未想过这些将领之事,更没想过李思钰俘虏这些人,把俘虏价格抬的如此之高,竟然还含有如此算计,这……这还算是人吗?
裴庆说出此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在漆黑的厅堂内走来走去,脚步一顿,突然说道:“事情还是有些不妥。”
裴素刚刚听了这件事后,觉得此计可谓釜底抽薪之计,如此妙计他也没看出来有何不妥之处,忙问道:“七哥,哪里不妥?此计不但弥补了我裴家之短板,更可得数万兵马,如何不妥?”
裴庆突然咬牙切齿起来,说道:“敬臣信中所言,当时他与李悍虎在帐内谈论此事,出帐时见到两人,就是杜让能和杨复恭,从敬臣语气来看,杜让能与杨复恭显然也得知了李悍虎之算计,杨复恭如今身为李悍虎之义父,是不会掺和此事,可杜让能……”
裴素一拍手掌,大怒道:“今日若非杜家老贼害我裴家,我裴家岂会造成如此困境!”
裴庆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此事尤为重要!老十,明日,你即刻带人前往敬臣那里,帮助敬臣招纳那些将领,务必不能让杜家得手!”
裴素正要答应,突然觉得不妥起来,说道:“此事除了我裴家,杜家肯定已然得知此事,他们杜家定然不会张扬出去,可……可俺要是出了京城,必然会让他人注意到此事,恐生变故啊!”
裴庆愣了一下,这才发觉不妥来,沉默了片刻,说道:“麻烦啊!除了你,老夫还真无人可用了啊!”
裴素皱眉道:“不如……不如让子固前去吧。”
“子固?不行不行,一孩子前去能起到何作用,再说子固尚还不够沉稳。”
裴素笑道:“子固只是一个托词,其实吧,七哥可能想多了。”
“哦?十弟有何高见?”
“七哥,你看啊,李悍虎为何用文达为河中节度使?甚至还想让敬臣统领神策军,这是为何?”
裴庆眉头皱起,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因为李悍虎认为我裴家是可以信任的吧。”
裴素双手一拍,笑道:“正是如此。”
“七哥,你看啊,文达为河中节度使,又言明河中总督以我裴家推荐为主,这是何意?显然是想把河中兵马置于我裴家之下,避免河中文武不和,不利于河中稳定,而李悍虎显然更看重河中的稳定。”
裴庆微微点头,又有些不解,这与他们当前之困境有何关联。
裴素继续说道:“河中总督,若是我裴家之人,这还罢了,可若是他人,比如杜家,杜家日后能与我裴家相安无事吗?”
裴庆认真想了想,说道:“夺取河中总督,此非易事,杜家必会许诺其余各家好处,之后缓缓图之,如此一来,与我裴家必会起争执。”
裴素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而这绝不会让李悍虎满意,所以,以李悍虎的心机,一旦让他知道我裴家之难处,李悍虎必然会介入其中,帮助我裴家登上河中总督一职。”
裴庆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明日就让子固前去李悍虎那里。”
裴素点头道:“小弟这就去安排一下。”
“嗯,对了,让子固骑着老夫的‘踏雪’前去。”
裴素愣了一下,点头道:“也好,他李悍虎连河中之地都给了我裴家,我裴家自也不能吝啬。”
裴家兄弟又商议了一些事情,这才各自离去。
今日之事,犹如一枚炸弹爆炸了一般,所有家族几乎都是彻夜难眠,本不舍的使用的火烛也毫不吝啬点了一夜,深居皇宫的李晔也很快得知了此事,愈发对裴家不满起来,很是恼怒裴家未能第一时间上奏此事,更是暗恼裴家应该当时就提出由朝廷派人才是。
可暗恼也好,明着摔板凳也罢,此事都是很重大之事,尤为慎重,所以李晔连夜召集了三位丞相,即崔昭玮、刘崇望和徐彦若,至于杜让能和裴贽,此时还在陕州呢。
皇帝本想着让他们提出由皇室宗亲担任河中总督,甚至明里暗里的“提醒”,可这三位宰相如同太极高手一般,不住提议他们各自家族之人,或是他们的门生故吏,就是不谈皇亲国戚,这让李晔极为恼怒。
整座京城,一夜间暗流涌动,各方人马纷纷使出十八般武艺,欲夺河中之兵权。
早已萧条的各家酒楼,一夜间奇迹般的焕发出磅礴的生机来,只是酒楼里有些比较诡异,好像每一波人都神神秘秘模样,在裴家说的挺好,要保密,不让他人知道,可还没刚过一夜呢,满城传的沸沸扬扬,当然了,这只是在官场上,穷的叮当响的百姓才不管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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