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百姓之粮……”
孙揆脸色一变,眼神愈发冰冷,他知道张言是何意。
二十万斛粮食,孙揆拉走,洛阳死人无数,今后洛阳人必然恨死辽东军。
可不拉走,数万民夫当如何?五斛得一斛,数万民夫前来,一粒粮食不带走,辽东军如何立足关中?
孙揆知道宣武军出招了。
李昭脸色也变了,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不如……洛阳……河右归我朝廷……这就无需张大人为难了。”
张言瞳中得意瞬间崩溃,脸色大变,一脸阴沉道:“世子这是何意?你们想要违约么?”
“违约?我们只要粮食!当然了,若是张大人认为无法养活东都百姓,朝廷不介意来供养这些百姓。”李昭冷哼一声。
就在双方对峙时,又一群人从洛阳中前来。
“世子殿下,外面严寒,不如前往洛阳歇息一日,有何困难,不如坐下来好好商谈一番,如何?”
李昭一看来人颇为骁勇,却不识得是何人,孙揆在他耳边一阵低语,这才知道此人原来是“装病”的蒋玄晖。
蒋玄晖也想继续装病,可在朱温强压下,不得不提前病愈,前来充当使者。
李昭正要答应,刘大猛冷哼一声。
“好啊!老子骂死过昭义节度使,在李克用面前撒过尿,就是不知朱温是否在洛阳,张惠是不是也在!”
刘大猛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冷了三分,不但是愤怒的宣武军看向刘大猛,就是李昭他们也看向他,谁也未料到这浑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里人基本上都未与刘大猛打过交道,就是李昭也不过与他说过三五句,在辽东营中也听说过此人够浑,可没想到会这么浑!
刘大猛脸上一道长长血痕还在不断渗出鲜血,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看到所有人目光全聚集在他身上,心中更是自得无比,脸上更加狂傲无比!
下巴高高抬起,瞪着牛眼看向张言、蒋玄晖,不屑道:“小白脸,看个毛,没见过猛男吗?”
“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警告你们,别跟老子耍花招,到时候就怕你们耍不起!”
李曜看着狂傲无边的刘大猛,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浑人。
蒋玄晖两眼都变红了,故意不去看刘大勇,别人不在意这浑人,他吃过李思钰的亏不少,在这些人当中,唯有他与李思钰打得交道最多,尤为见过李思钰凶狠霸道,更见过李思钰的蛮横无礼,别人或许觉的刘大猛混蛋无礼,剁了喂狗都不算过分,可他知道,这浑人在李思钰面前屁都不是!
蒋玄晖在辽东军手里吃亏较多,对辽东军发生的事情尤为重视,无论大小事情都会彻夜研究一番,这刘大猛不过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但是蒋玄晖却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在骂死康君立之后,刘大猛就进入了蒋玄晖眼中。
蒋玄晖强忍着心中不适,也不理会刘大猛挑衅,向李昭拱手道:“我军是很有诚意的,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商议一下,并非想要故意拖延,还请世子谅解。”
李昭很奇怪蒋玄晖反应,在孙揆低声介绍下,他知道眼前人在宣武军有什么样的影响力,只是他有些不解,不解为何刘大猛这浑人如此侮辱朱温,蒋玄晖为何没有大怒?
李昭用眼角轻瞥了一眼毫无所觉的刘大猛,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也好,本世子正好也想游览一下东都。”李昭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蒋玄晖大喜,忙说道:“哈哈……洛阳文武都盼着世子呢……”
话语还未说完,眼角闪过一人,一个正扛着一面黑色猛虎大旗,率先向洛阳城走去,吓得他忙闭嘴,转头去看。
刘大猛昂首挺胸,哨子吹起,扛着辽东帅旗,大步向洛阳走去,随着他的哨音,身后数万民夫缓缓随他移动。
张言大惊,忙上前要阻拦。
“砰!”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刘大猛一脚踹在张言肚子上,把他踹出两米远。
张言原是河右节度使诸葛爽手下大将,还曾与李罕之、李吃人是拜把子,按理说也应该是悍将吧,可事实相反,张言并非善于军略,而应该是个文臣,善于内政之事,若论打架,李罕之肯定能把刘大猛打趴下,至于张言么,那就只能趴在地上了。
所有人都未想到刘大猛会真的打人,他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兵卒了,竟然……竟然殴打领兵数万一方藩镇。
李昭傻眼了,李曜呆傻了,孙揆却苦笑,蒋玄晖想要大怒,却又发不出来火,这种憋屈让他想到了面对李思钰时情景。
刘大勇才不管他人如何呢,敢挡在大帅帅旗前,那就是找抽!
只见黑色猛虎随风飘荡,张牙舞爪,睥睨天下!
这面帅旗还是刘大猛前来时,在李思钰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才扛来的,他可不傻,要耍浑那也得有大靠山才成,而这面帅旗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只要旗子一扛,别说张言,就是朱温他也照样敢挑衅。
刘大猛扛着辽东军帅旗,那模样极为欠揍,一边向洛阳前进,一边狂吼。
“兄弟们,给爷把号子喊起来!”
“谁他娘地给老子装娘们,老子就让他一辈子蹲着撒尿!”
“号子喊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