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钰郎……钰郎是最好相公……呜呜……”
大丫搂住李璇,轻抚安慰。
李思钰不知李璇为何会这样,更不知屋内正被他感动的痛哭流涕,在他看来,一切都很正常,却不知与她解释这些,对她来说又是怎么的意义。
想不明白,只能丢在一边,他现在好像喜欢了射箭,希望下次在人前,洗刷自己“瞎猫碰死耗子”的耻辱。
把衣摆束在腰间,静静站在院中,一手持着巨弓,箭矢躺在脚边,双目却看向十丈外,院墙上,一只知了后背裂开,露出里面粉嫩身躯,裂口越来越大,颤动的身躯奋力抽动肢体,希望在太阳照射到身上前,从坚固的壳中脱离出来,只有如此,它才不会因为无法脱离,最终成为蚂蚁的食物,遭受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在痛苦、绝望中,慢慢死去……
静静站立在十丈外,双眼瞳孔凝聚如针,却动也不动,看着知了还剩下一半才能脱离桎梏……
可惜……
一丝阳光落到身上……
“唉……”
看着它的后背慢慢变黑,李思钰缓缓闭眼,右脚轻轻挑动,一只箭矢跳起,左手持弓,右手搭箭。
“嗡……”
弓如满月,箭似霹雳,巨响炸起。
“轰!”
崩土碎石,箭矢深深插入厚实的青石,只余寸许尾部不住颤动,知了整个身躯四溅散落于地,墙面成蛛纹蔓延米许。
“努力数年,身居绝望黑暗数年,一朝见日,可惜……未能振翅高飞……”
李思钰喃喃低语。
“钰……钰郎……”
李璇端着一只白瓷碗,见到他一手持弓,呆呆傻傻看着十丈外墙壁,顺着他的目光,见到墙壁上正趴着一只知了,正要开口时,未等她反应过来,弓已经成了满月,炸响让她耳边一阵嗡鸣,接着又是一阵巨响,十丈外墙壁已经成了蛛网,沿着不住颤动的箭尾蔓延……
她不是不知自己情郎武勇天下,更是亲眼见识过武勇天下的李飞虎成了粽子,他成了熊猫模样,纵是他人如何描述与李飞虎厮杀时惊天场景,她也是未能在脑中刻画出惊天一战,可这一箭让她终于见识到了,见识到这个在自己面前屡屡委屈自己的男人的勇烈霸道。
痴痴傻傻看着他,白瓷碗中的米粥洒落一地却不知。
李思钰接过还剩一口的米粥,不由苦笑。
“只有一口……”
“钰郎,你……”
“咋了?”
李思钰有些不解,突然想起什么来,忙说道:“那墙上本来有一只知了的,蜕皮没退掉……”
李思钰指着那墙壁,说道:“知了没了!俺可不是瞎猫!”
“俺真的射中了!”
李思钰看着有些呆傻的李璇,一副“不信”模样,有些急了。
“俺真的射中了!你看,那里已经没了知了……”
李璇身处白洁小手,欠起脚尖捂住他的嘴,轻声说道:“璇璇知道,知道钰郎射中了!相公不是瞎猫。”
“呵呵……还是自家媳妇贴心,小五那混蛋满世界说老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等哪天老子要让他知道,哼!老子可不是瞎猫!吓死他!”
李思钰一手揽住李璇腰肢,弯腰抱起,走到一旁石桌旁坐下,向她说着自己在天门关遇到七石巨弩袭杀他的事情,李思钰口沫横飞,说着自己射了几十箭,都未伤了对面分毫,最后一箭竟然开了窍!
手脚并用,足足用了数千字语来描述那一箭的惊天骇人。
“那一箭,俺射出的箭矢直接顶着对面箭矢,撕裂了那床弩的弓弦,两支箭矢如长矛一般,直接把那刺客箭手钉在了山石之中!”
“那一箭可厉害了!”
李思钰不住赞叹,李璇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听着刺客竟然拿出七石巨弩,而且还是神射手操弓,听着小五、书瞳差点盾碎人亡,整个身体都颤抖不止。
“对了,不提七石巨弩,我倒是差点忘了,那些刺客工匠就关在城外军营,一会你让人给他们找处房子,把他们全关起来。”
“这些混蛋刺杀老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投奔秃头蛮,投奔党项人!”
“哼!”
李思钰并未察觉怀中李璇担心害怕,以为她有些冷,紧了紧手臂,给她更多温度,嘴里说道:“这些人自安禄山时逃入山中为匪,这些年也未加入他人,不是个安稳的一群人,可不能大意了,哪怕把他们全部杀死,也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璇璇……璇璇知道了。”
“嗯。嘿嘿……你可是不知道,当时射了那么多箭矢都射不中,俺心中那个憋屈就别提了,阿蛮都比俺厉害多了!”
“对了,还有件事,你帮俺记着,过两日让刘彘、王歪脖子等人,帮俺多弄些马尾鬃毛、牛筋之类的,对了,还有一种流淌白水的植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