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遛子竟然未领命救援邠州,他就知道王行瑜输了,哪怕孙大头战败而逃,王行瑜也输了。
手指轻点,思索着王行瑜该如何处置,月理朵提着热水进了屋,正要狠狠把水壶砸在桌案上,李思钰却瞪了她一眼,又不得不为他倒起茶水。
李思钰很随意把这封信件推到她面前,说道:“王行瑜被重创,你以为当如何?”
月理朵看向正端起茶水的他,看着他轻轻吹动瓷盏中飘荡的茶叶,犹豫着是否去翻看面前的信件,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信件,看罢,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马遛子做壁上观,显然是有意邠宁节度使一职,若王爷可给其承诺,马遛子必反,胜负暂不可知,但无论输赢,其地必是王爷之土!”
李思钰点了点头,却不作评论,反而突然说道:“喜欢如今生活么?若不喜欢,本王可把你送回阿保机那里。”
“你杀了俺吧!”
“你很奇怪啊!阿保机再如何,也是一族之长,三妻四妾自不必多言,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个女人,怎么就不能接受了?”
月理朵只是低头不语。
李思钰又说道:“登仙楼是什么地方,你很清楚,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这种地方吧?”
看着她依然倔强不语,李思钰有些无奈道:“你这样可就废了啊!如今你年纪与阿蛮差不多,就算留在登仙楼,他人也只会以为是本王纵容,与阿蛮一般胡闹,可若是一直都如此,你在世人眼里可就真的废了!”
“废了就废了!难道你这恶人会让我做别的?”
月理朵突然抬头,又低头不语,眼中泪花莹莹,很是委屈。
看着她这模样,李思钰顿觉自己是个很大的大坏蛋。
“你可以放过他人,为何就不愿放过我的族人?一定要把我族全部杀死么?”
李思钰郑重了起来,说他把她扔在这种地方,他无话可说,可要说起这事,他就有了反击的机会,不由说道:“谁说一定要把你们赶尽杀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草原放牧耕种的秃头蛮生活如何,与以前又有何区别?”
“与阿保机厮杀,那是因为他们就未有臣服的念头,对这种人,若是本王放过了他,等他实力强大了,会放过我?”
“死敌就是死敌,只有一方死去,想要本王放手……可以!彻底臣服,改汉名,习汉礼,识汉字,否则,双方只有一方彻底倒下。”
月理朵低头沉默一会,突然抬头,说出一句让他头脑短路的话语。
“俺会洗衣做饭,俺……俺嫁给你,俺……俺给你生娃,生了娃,娃是契丹部族长,就不用再厮杀了……”
“梆!”
李思钰突然伸手敲在两行泪水的月理朵头上,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月理朵也无一般孩子捂住脑袋,只是泪水莹莹抬头看着他。
“瞎说的什么啊?”
李思钰有些好笑,又有些明白了她为何前来潼关,兴许有阿保机的缘故,还有就是想要保住契丹部的缘故。
“谁与你出的这主意?就不怕老子娶了你,阿保机砍了你兄长敌鲁?”
“月理朵还有弟弟阿古之。”
“你……你够狠!”
李思钰一阵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月理朵真真不是女娃,而是真正的女人,太狠了!
“俺给你生娃,娃是契丹部大汉,你就不用再杀俺们了。”月理朵低头轻声说着。
李思钰摇了摇头,叹气道:“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就算老子要了你,你也给老子生了娃,阿保机只会仇恨老子占了他的女人,去了夏州的契丹人,也只会想着法弄死老子,又岂会臣服?”
月理朵突然向他怒吼。
“只剩下一群妇人了!”
月理朵与阿蛮的关系,曾经又被小樱丢在监察院一段时间,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情报,她也能得到些。阿保机退走岚州、朔州后,情报就传了过来,契丹部一再损失,男丁已经很少了,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人,但是却带着数千大肚婆退入夏州。
按理说,如此少的人,李思钰根本不用在意,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仇恨凝聚下来的部族有多么可怕,哪怕仅剩数百男丁!
大肚婆无所谓,契丹人逃离本部族地时,根本来不及带走妇孺,这些妇人皆为他们流窜时劫掠的妇人,只不过是生育的工具罢了,对于胡人妇人,很少会有多么忠诚,都是谁强就跟着谁,这种事情在草原上的生存法则,比如阿蛮的婆婆、母亲,以及阿蛮本人,还有眼前的月理朵,这些女人不怎么在乎这些事情,但男人不同!
一群极为仇恨他的男人不同,双方只有一方彻底倒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