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裕张了张嘴,想要说是担忧老师安危,可听了李思钰话语后,脸上也露出成年的无奈来。
“老师是天下英雄,纵然身临死境,老师也不会祸害天下的,只是……只是裕儿担忧老师真的病逝后,所……所托非人。”
李思钰脸上不由一笑,大手在他头上狠狠揉弄了几下,笑道:“果然,还是环境让人早熟啊!”
李裕感受着头顶上的温暖,鼻头一酸,低头轻声说道:“老师病重未有两日,城中竟然皆是老师跋扈之语,老师虽是天下豪杰,心志自非他人可比,但人临死之时多有异于往日之为,裕儿……裕儿担忧老师恼怒,故而……故而才在今夜前来。”
李思钰微微点头,叹息道:“病重待死之人心志与常人不同,你小子如今是大唐皇帝,身份不同,思虑自然也不同,担忧老子死后把十数万兵马给了异志之人也在其理。”
“行了!”
李思钰又使劲揉弄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像是在发泄心中不满一般。
“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但是……既然来了,这些日就不要出去了,老老实实待在老子身边。”
李裕突然抬头,看着李思钰犹豫道:“裕儿虽不知老师为何突然消瘦如此,但裕儿也知老师身体并不是外人所言,可……可是老师为何还如此?”
李思钰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放下茶盏后,这才轻声笑道:“人的所言所行都是有目的的,你小子想来也有所猜测吧?”
“说说看,若是能让老师满意,老师就许你洛阳数万兵马。”
“啊?”
李裕一愣,随即摇头道:“裕儿还年幼,还无足够的威望,若老师把洛阳兵马交给裕儿,老师在的时候还好,裕儿可依仗老师的威严压得住,可老师一旦返回关外营州,裕儿很可能会死于非命。”
李思钰一愣,随即点头笑道:“确实是如此,你的年纪终究还是小了些,又无一日直领军卒,军队大权无论交给如何忠心之人,时日尚短之时还好,但在礼仪规矩混乱年代,这就是在找死!”
“不错不错,你能看到这一点,老师很满意!”
李裕轻声说道:“天下间将勇无数,朝中文臣武将亦是不少,但如老师让裕儿心安之人……”
“一个都无。”
“老师……可不可以……等裕儿长大些再……再离开?”
李思钰一阵沉默,良久才深深叹息。
“难啊!”
李思钰轻轻摇头叹息道:“老子还未死呢,只是传出病重消息,立即就有人兴风作浪,虽心下也知满朝文武此时绝不会去做激怒老子的事情,毕竟老子手里有刀子,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有了刀子,爪牙尚还锋利,纵然老子看起来是头快死的北地悍虎,可终究还没死呢,还有反咬一口的能力呢,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们,此时还不敢激怒了老子!”
“可是……仅两三日,整个洛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子跋扈之名,若让老子相信那些文臣们,相信那些家族与此事无关,那也是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