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拍着石头肩膀送他离开,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躺着崔秀秀,两人却许久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最后还是李思钰无奈叹息打破了屋内寂静。
“唉……头疼啊!”
崔秀秀爬起身来,见他一脸愁眉苦脸,又钻入他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腹,轻声说道:“相公也莫要太过担忧,秀秀感觉大哥并未有什么异样心思,只是手下将勇却有些不甚稳妥,不过也无太大麻烦,虽然关内之民迁入营州多了些,但是关内之民遭受的战乱同样不少,没人愿意营州**的,将官不满,底下军卒却以相公为主,他们不满又能如何?”
“呵呵……这也是相公我最为欣慰的地方了,也不枉相公整日劳苦奔波一场。”
崔秀秀心下一阵酸楚,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自己男人就没几日安稳的时候,好不容易从关内回来了,又要为家里琐事担忧。
“都是秀秀做的不够好。”
李思钰轻轻拍着她的光洁后背,轻声说道:“净瞎胡说,秀秀做的已经够好了,当你家相公离开营州时就已经有了这种准备,否则也不会以大哥为营州留守将军,不是牛三,不是石头,却是大哥为留守将军,相公离开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些事情。”
“当然了,你家相公也不相信大哥会反叛,别看大哥看起来呆愣,其实内秀着呢,他不可能看不到一旦作乱的后果。”
“有时候啊……聪明人容易被自己聪明捆住手脚,换了他人,你家相公还真不一定放心呢!”
李思钰看着屋顶,轻声叹息道:“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想了,等见到了大哥再说吧,估摸着大哥也挺犹豫担忧的,毕竟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
崔秀秀静静听着他的话语,汉八部、山海关兵力都有所增长,唯独营州军本部军卒增长缓慢,她也知道,就算李义山想有什么异样心思也很难,自己相公早已捆住了他的手脚,哪怕相公离开了营州一年之久。
两人躺在一起,彼此倾听着对方心跳,他们不知道,此时的营州正进行一场激烈争论。
此时的营州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营州,尽管没有关内洛阳、长安那般城高池厚,但仅规模、人丁却丝毫不弱于关内任何一座巨城。
营州城建与营州大多数土堡村寨差不多,只不过远比一般土堡更加巨大无数倍,回字形也更为容易抵挡外敌的侵入,像是数个瓮城一般,只不过一般翁城只是在城门处,而营州却是一圈又一圈的“翁城”而已。
最内围最为安全,这里聚着营州所有重要之人居所,李思钰在营州的府邸就在这里,李义山的居所同样也在这里。李思钰常年不回营州,哪怕崔秀秀也很少前来营州,但是李思钰府邸门前却极为繁华,主要还是不少城内百姓有了不满后,不愿前去官府打状子,反而最为喜欢跑到李思钰府门前,但这也只是白日里,入夜后却极为冷清。
李义山府门前至始至终都是冷冷清清,而今夜却一改往日,府门前竟然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起来,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将战马交给守在门外的奴仆,无一人开口说话。
李义山坐在虎皮帅位上,身体挺立的笔直,眼睛却微闭,所有进入虎堂将领皆默默坐在各自座位上,相互间最多碰撞了一下眼神,最后全都与李义山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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