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氏话语让一桌人更加埋头吃食不敢抬头,或许也只有阿蛮和大政、小政肆无忌惮左顾右盼。
李思钰略思索片刻,心中模模糊糊想到了些缘由,小心翼翼说道:“阿父曾为神策军左右中尉、朝廷辅政大臣,无论军、民之事也颇为熟稔,阿父可是觉得三院有些不妥之处?”
杨复恭皱眉道:“军中缺冬衣,早在月余前就已经有人提了出来,为父一开始也真以为三院并无足用冬衣以供军卒,可是为父暗查后才知事实并非如此!”
李思钰终于知道了杨复恭为何会如此不满,笑道:“就在一刻钟前资政院马院正才刚刚离去,阿父可知马院正前来所为何事?”
杨复恭皱眉道:“冬衣?”
李思钰点了点头,起身为杨复恭倒了杯酒水,笑道:“正是如此。”
“近年来一年冷似一年,冻死牛羊不计其数,营州虽还不算富裕,但在关外绝对算是富得流油之地了,皮货自然积攒的也多些。”
李思钰饮了口酒水,笑道:“三院官吏一两年前与寻常百姓并无二致,但他们毕竟是官不是民,想要发家致富并非难事,就算他们囤积了些皮货,只要不是坑蒙拐骗偷,只要不是欺压百姓得来的,再多咱爷俩也不能去夺了的。”
李思钰知道杨复恭隐含之意,他不愿三院游离在外,更愿意像个真正节度使一般掌控整个领地,在朝廷几十年,他要远比李思钰更加忧虑,心中知道归知道,但他却不能明言,也只是旁敲侧击告诉他的态度。
杨复恭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像是很有些不满他的话语。李思钰也只得暗暗叹气,人却像是什么都未发觉一般,说道:“今日马院正前来,就是为了军中兄弟免于寒冷,有马院正开头,明日各家也会自动送来皮货。”
杨复恭皱眉道:“为父知道,只要营州有足够皮货,军卒所用冬衣就不用担忧,我儿自有法子得到,为父并非担忧此事,为父恼怒的是他们明知我军缺少冬衣,这都一月有余了,竟然只是暗中收拢百姓皮货却不愿出售,这与五姓作为又有何种区别?”
李思钰轻轻点头,嘴角却露出笑意,说道:“冬衣也并非一定需要皮货,以硝制皮子之法清洗牛羊之毛,晾晒后,以里外两层葛布缝制外袍,此等冬衣御寒甚至还略强于裘衣。”
“羊毛可,鸡鸭羽翼可,再不济芦苇之英也可,孩儿在军部之时并不知我营州民间皮货充足,心中所想也正是这些之物替代。”
李思钰再次为杨复恭斟满酒水,笑道:“我营州百姓数十万,仅从关内领来之民就足以为我军提供充足冬衣,以钱庄、粮庄之钱粮向普通百姓购买冬衣,那些囤积皮货之人无法出售手中之物,再辅以钱庄收紧银根,堆高这些人借贷门槛。”
“呵呵……孩儿敢保证,不出两个月,这些家伙们会哭爹喊娘求着孩儿收了他们手中之物,到时候啊……”
“生杀予夺还不是在阿父一念之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