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叹了一口气。
何媗见状,看了白术一眼,白术慢慢的退出了屋子。
一切落入何安谦眼中,何安谦心想,何媗想必还有其他招数,觉得此事当速战速决。便说道:“怜香这人实不可忍,且关押起来,再来问罪。母亲也已累了……”
何媗皱眉说道:“这丫头既然为傅家做事,就未必只有她一个。若她还有别的同党,潜在府内,可如何是好?”
何老夫人此时也打起了些精神,说道:“内贼确实是无法留的,只如何去查处呢?”
何媗认真的想了片刻,笑着对何老夫人说道:“孙女儿想这丫头和傅府往来,总是会有些信件。便是没有信,也有些物件儿,没准儿能从这处查出来什么。”
“那好,且去查查怜香住的地方。”何老夫人说道。
此事,自然由得何老夫人信赖的郭妈妈去做。
过了好一会儿,郭妈妈才返了回来,进屋先撇了一眼何姝。而后走到了何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奴搜到了这个。”
说着,拿了一摞子纸递于何老夫人面前。
何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说道:“前头才说词句,这时又拿来这些细碎的东西。我眼睛不好,媗儿你给我读一下,看是个什么,我好审那丫头。”
何媗翻看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站起来说道:“这怎么可能?”
何老夫人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快念啊。”
那些正是何姝与傅博往来的书信,待何媗含泪将那这对痴男怨女的缠绵之话,念上一段,后站起来哭道:“何姝,难不成,与怜香同谋害我的就是你么?难不成你与傅博私相授受,怜香为你传信。你想取我代之,入那傅府么?”
原本何姝尚沉浸在自己的自怨自艾中,如今听得此话,就也抬了头想要辩解,却无从可辨。看那何老夫人又怒视了她,何姝连忙慌张跪了下来,说道:“我,我没有……”
而后,何姝看向何安谦,求道:“二叔,那书信我是好好放好的,并没有在怜香那里,定是有人诬赖我。”
何安谦听得此话,合了合眼睛。心想,何姝与何媗一般的年纪,怎就她生的这般蠢,若是知道现在这番下场,还不若直接把她送给六皇子,由着她去死去活。好歹能拢住了六皇子一时的心意。
吴氏连忙张口阻止何姝,说道:“姝儿,你不要乱说话,这哪里是你的信件。又没验过笔迹,怎不知和你媗姐姐一般是被人陷害的。”
“够了,当真欺负我糊涂么?”
何老夫人扫了一眼何姝与吴氏后,拉着何媗坐下,为何媗擦了擦眼泪。
过了许久,何老夫人叹了一口,说道:“我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媗儿确实是受了委屈了,只许多事是难得糊涂。媗儿,且先回去吧,祖母处置了这事儿。”
何媗听得“难得糊涂”这几字,就知何老夫人是想糊涂办了这事儿,把这事掩盖过去。便说道:“祖母,这事关媗儿,媗儿怎能……”
何老夫人说道:“现在错处都在傅家,又何必再闹出些事,让外人再回头看我们何府的笑话。”
何媗心中透凉,在何老夫人心中,她许是重过一些人,但还是重不过何府的名声。
何媗含泪点了点头,说道:“何媗一切听祖母的。”
何老夫人摸了摸何媗的脸,说道:“这才是好孩子。”
何媗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待才走出门外,便听何安谦于屋内说:“母亲所说的真是正理,这事儿却不可大闹开……”
然后,还有何老夫人的几声怒斥。
何媗只当事不关己,只往前走着。赵妈妈等人跟在何媗身后,而后春燕也赶了过来,先是问道:“姑娘,那些东西可起到了作用?我一去到三姑娘那里,就有人为我指了地方。便是连闲云也使了眼色……”
何媗摇了摇头,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
她自傅府回来的一路就想着,如何能借这件事发作到何姝与吴氏身上。而后一进府就先让小九找了春燕,让春燕去何姝那里把她与傅博往来信件拿出来,偷放在怜香那里。何姝的院子早就有许多人归了何媗这边,春燕做这事并不困难。待何媗去了何老夫人那里,说出了吴氏的丫头怜香讨要词句的事。何媗心知何老夫人审问不出个什么,只对她提议去搜怜香的住处。
果然事成。
那怜香是吴氏的丫头,何姝又与傅博私传情信,且信又放在怜香处。一个丫头,吴氏可以装作不知,推到丫头身上,那她的女儿呢?
吴氏如何再抵赖的了?到时,吴氏必然会被休弃,何姝也会送到家庙吧。
可一切都毁在一句“难得糊涂”上。此话一出,必是不会严惩了。
何媗到底是错估了何老夫人对她的心思。
许在何老夫人心里,这个家只不传出什么恶名声,不散就是好的。哪怕拢着的这个泥潭子都已发臭了,却也不愿把脏水放出去。
何媗笑了笑,看那何安庸迎面急匆匆的走过来,何媗笑着行了一礼,说道:“三叔怎么这般匆忙?”
何安庸擦了擦汗,说道:“听说你姝妹妹挨你祖母训斥了,我去看看。怎样她没犯什么大过错吧?”
“应该是无妨的,祖母素来心软,怎会重罚姝妹妹。”何媗笑着回道。
何安庸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何安庸就往何老夫人那边走。何媗回过头,静静的看了何安庸的背景。她素日听说何姝多少有些看不起何安庸,何安庸又为了何姝的态度,有些厌弃她。
结果出了事,何安庸却也还是记挂着何姝的。
何媗心想,若是自己父母亲在,便是如吴氏何安庸那般。一个去谋算他人,一个碌碌无为。
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