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几个婆子大着胆子上前阻拦,何安谦拼劲力气,大吼一声:“哪个敢拦?”
喊完之后,何安谦脑子一空,只觉得万念俱灰。
而后,何安谦红着双眼看向何老夫问道:“个老妇,当初害娘亲,如今还害得这般。若早将何府交给了,怎会有这么多是非?”
“现如今旁都说大度,竟能已有亲子的情形下,还领了一个庶子,并当做亲子一样。但终究如何,心中不清楚么?娘是如何死的?还不是被害死的?来审?那谁又来审?”何安谦大声喊道。
之后,何安谦也不再理旁得,只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向那漫天火光处走去。
何老夫瞪大眼睛,觉得血气上涌,直强忍着没把口中的那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已。
何安谦那双满是愤恨不平的眼睛,当真是和他的生母一样。
那日何安谦的生母也是这样质问着自己,说,若不是自己,她早就是夫了。老爷那样宠爱她,若这次她生的是男儿,她迟早会占了整个何府。
当时,自己也是这样生气,失手推了她一下。她跌倒了却依旧笑着,说着自己上当了。然后她就哭喊说肚子疼,起初她还是虚张声势,直到她的□真的流出了血,她才真的慌了起来。
何老夫想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那些丫头婆子乱成一团,都忙着扶着何老夫回到屋去。
李氏也随着去照料了何老夫。
对于何安谦,旁自然不太敢去强硬的阻拦,但吴氏却被几个婆子按住了。
吴氏哭着求道:“让出去,让去看看姝儿,看她好不好……”
如今,这里惟一能做得一点主的就只有何安庸。
何安庸看着哭满脸泪水的吴氏,就是现这样的尴尬不堪的场景,她也是美的。何安庸记得她的名字叫做若莲,以及她愿嫁给自己时,自己也愿与她好好过日子的,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何安庸无法说出把吴氏送去府衙,让她游街坐木马的话。
最后,何安庸也只皱眉看着爬过来求着自己的吴氏,说道:“把她先关起来吧。”
何老夫也不知道混混沉沉的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有何媗坐她的床边。
何媗模模糊糊的说了些话,而后似乎问了她好了没有。
何老夫点了点头,看着何媗落下泪来。现想来,也只何媗与何培旭与她贴心了。
何老夫一边哭着一边向何媗抱怨了何安谦之事。这样的丑事,何老夫竟然只能说给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商量,如何能把这件事掩了下来。便是传了出去,对何媗的名声也有妨害,毕竟这是何府里的事。
何媗起初很惊讶,而后皱了眉,似乎很为难。
然后,何媗又说了什么,何老夫也听不大懂,似乎是要何老夫分家,要把何安谦剔除何家。从此之后,何安谦绝于何家宗族,吴氏应被沉池。
何老夫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对何媗说了当日自己对何安谦生母做下的事。说自己若不是当初做下错事,害了何安谦的生母,让她难产而死,何安谦许不会变成这样。
且再容他这一次。
何媗说了什么?她好像立即站了起来,说道:“若不是他母亲死了,他也换不得嫡出的身份。他也不可能生出那些痴心妄想……”
而后,何媗带进来了两个,一个自称是之前何培旭的车夫,一个是以前何府管事儿刘勇的儿子。
他们竟然说那日何配旭被贼所掳,所伤,是何安谦做下的。
怎么可能?
何老夫摇了摇头,她不信。何安谦是她带大的,虽然他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不会做下这样的恶事啊。
那两被带走了。
何媗看着她,露出了十分愤恨失望的眼神。只虽然被何媗用着怨恨的眼神盯着,何老夫却觉得何媗似乎非常难过。
何老夫想伸出手再拉着何媗的手说一会儿话,但何媗却皱着眉又退远了一些。
何老夫觉得胸口疼的厉害,想叫了何媗的名字,却终究无法喊出口。
而何媗也不再说话,不再说要分家,不再说把何安谦逐出何家,也不再要何老夫去定了何安谦的罪。何媗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何老夫,也未喊了旁,就一个直直的看着她。
之后,有个小丫头过来,对何媗耳边说了句话。
何媗突然笑了,似乎还如往常一样。何媗自一个叫白露的丫头手里,接过一杯茶,由着她亲自端给何老夫,让何老夫服下。何老夫这时想用她那双苍老干枯的手再去握住何媗的手,想让她别怨,想说家和万事兴。但又被何媗避开了。
这时何安谦自门外喊着,他知错了,不要分家,要一直留府里孝敬的话。然后还有丫头婆子阻拦了何安谦的说话声,她们说何老夫不愿见何安谦。
何老夫又糊涂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家了。只这时何老夫胸口疼的越发厉害,一口血堵她的喉头,逼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得又看了何媗慢慢得退后,既无法喊了何安谦进来,也无法喊着留住了何媗。
突然,何安谦自屋外闯了进来,他十分狼狈,一脸黑灰,身上带着烟味儿。就跟他小时候淘气,偷了那厨房的土豆,特意烤了一个,却只愿意给她尝的时候一样模样。
这大约他才从燕王府回来。
何安谦跪了下来,求着她。
何老夫想骂上他几句,然后对他说,自己并未想过要分家的话。
甭管好的,坏的,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然后再重重的罚了何安谦。
但何老夫刚张了口,还未说出话,就只喷了一口鲜血到何安谦脸上。
何老夫便倒了下去。
何老夫死之前,她看了何媗一眼。
看何媗落了泪,终于走了过来。
而何老夫就再不知道旁得了,自然也没见到何媗是如何跌坐地上,哭道:“二叔,竟将祖母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