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回禀:“老爷同新夫人已经到了。”一面有人迎上来请安道乏:“老爷、夫人一路安好?可累坏了吧?”
赵一鸣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红裳轻轻答了一句道:“还好。”倒没有多同谁多客气什么。现在已经不同于前面府门时:那里几乎是全府的男仆小厮,当然要说几句客气的话暖暖他们的心;而眼下跟前迎来的不过是几个丫头娘子罢了,如果太客气,说不定反而会被这些见惯眉眼高低的婢仆们看不起。
丫头娘子们边说着辛苦想念之类的话语,边引着红裳及赵一鸣向院子里行去。一旁伺候的丫头,远处的婆子等等,不少人都对红裳探头探脑的,偷偷打量着赵府的这位新夫人。红裳当然觉察到了,她除了在暗中更注意自己的行止外,神色间并无什么变化,目不斜视的向上房行去。
红裳的沉稳倒是让这些婢仆高看了一眼:新夫人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身,而且让她们都明白了这是位不容侵犯的主儿。
上房那边早有人打起了帘子,一面还笑道:“我们老太太可是自一早就念叨,刚刚还在说你们老爷怎么还没有到呢?老爷,夫人,你们快进屋吧,怕是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
红裳点点头微微一笑:现在已经到了上房门外,她说什么,屋里的人会听得清清楚楚,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乱开口说话。虽然点头应承了那打帘子丫头的话,可是红裳还是故意慢行了半步,让赵一鸣在前她紧随在他的身后:因为她发现这里的丫头娘子,还有婆子们虽然都是一副欢声相迎,可是言谈举止都十分有规矩,不像自己在南边时所用的丫头娘子那样随便,也就知道这位赵老太太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自己岂能同赵一鸣并肩进去,第一次见面就惹她不快呢?
婆媳关系自古便是一道坎,虽然红裳在心中还没有认同赵老太太是自己的婆婆,即便就算赵老太太是她心目中的婆母,她也不认为做媳妇就要委曲求全一定要讨得赵老太太的欢心不可——能你欢我笑当然最好;不过,能让赵老太太对自己有个不错的印象也是不错的——至少日后可以做到面儿上过得去就可以,红裳对于赵老太太的要求并不高:婆婆不是妈啊,她很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儿。
红裳思索间已经进了屋子,迎面便看到一个四五十岁年景的老妇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过来,红裳看其穿着打扮,便知道是赵一鸣的母亲、她的婆母了。红裳正欲拜下去,那老妇却没有看一眼红裳,只是上前一把抓住赵一鸣的手:“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兄弟二人自外放后,这几年家中哪里还有人?可想杀母亲了。”话还没有说完,那泪便流了下来。
赵一鸣扶住母亲:“娘亲,是孩儿不孝,远行多年让娘亲挂心了。看到娘亲身子健朗如昔,儿子才稍稍有些心安。”说着就要拜下去,可是却被老太太拉住了不让他拜,只是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看到你我心里好受多了,只是不知道你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一家人也好团聚。”说着以帕子拭了拭泪:“你们哥俩儿再不回来,为娘的想也要想死了,哪里还能活得成?”
赵一鸣再三的安慰老太太,老太太这才有些好转儿:“你回来再不许出去,改日你弟弟回来也是一样。为娘的已经老了,你们就算守着为娘也没有几年好守不是?要求什么功名儿,等那日我闭眼去了你们兄弟再去求好了。”说着,老太太的泪又下来了。
一旁的人劝解着,红裳一行人才进了花厅。花厅正中左首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人,他看到赵一鸣时也是激动的很,不过咳了一咳强自忍着没有起身来迎。
红裳看到老人便知道是自己的公爹赵老太爷,不过依规矩她要同赵一鸣同拜父母,只好等赵一鸣扶老太太坐好后走回来,红裳两个人才齐齐的拜了下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老太爷咳了一下,抬了抬手:“起来吧,快起来,一路上累坏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一鸣,你们的信我们早已经收到了,这位新媳很好、很好,你们能夫妻二人同回府实是我们府的一大喜事儿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