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 成吉思汗召集所有王孙将领于撤麻尔罕城内的皇宫, 宣布了一件惊动中央,震慑地方的重大消息:他要立下继任者,使其在他死后仍能高举他的大纛。一时间全场哗然。
只是此继任者成吉思汗本身也尚未决定, 看着满殿的诸王诸将,便要求他们先一步进行推选。而成吉思汗的长子与次子素来不合, 当即在大殿之上因此而争吵了起来,最后虽被成吉思汗勒令喝退, 并立下三子窝阔台为继任太子, 而他二人彼此却留下怨恨的祸根。
当日,蒙古军为庆贺破城之喜及太子当立,大摆酒宴, 杀牛宰羊, 众将士欢欣鼓舞,都饮酒至深夜才渐渐散去。等郭靖带了酒意回营, 已过了二更时分。赵拓独自在营帐内看书, 见郭靖尽兴归来,放下书,忙走上前去帮他端茶倒水,宽衣安寝。
郭靖喝过赵拓从中原带来的茶,酒意大解, 却看他为自己解衣就寝,脸上不由一红,“拓, 拓弟……我,我自己来便是。”
赵拓轻轻一笑,知道他拘谨,便不再动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大哥,听闻大汗的长子术赤与其二子察合台今日争吵了起来,可有此事?”
“嗯。大汗的妻子当年曾被仇敌掳去,再寻回来时便已经生了术赤,不过大汗并不以为嫌。只是察合台却因此而不喜术赤,二人间向来不睦,互相多有争执,也是蒙古军兵众所周知的。”
“原来……”赵拓眼中闪过精光,笑了笑,“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扰大哥休息,先行告退。”说着,便出了营帐,直往欧阳克、杨康等人安置的方向而去。
待到四更天,郭靖酣睡与帐内,迷迷糊糊间只听门外一阵叫嚷,火光四起,跟着一名亲兵突然匆匆进帐,焦急报道:“驸马爷,不好啦,大王子、二王子喝醉酒,各自带了兵厮杀去啦!”
郭靖大吃一惊,一个打挺跃下地,忙叫道:“快禀报大汗,同时召集人马,击鼓鸣号!”
“是,属下这就……唔……”那亲兵尚未回完话,突然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谁!”郭靖大叫,却见赵拓从帐外走了进来。
“是我,大哥。”
“拓弟?”郭靖一怔,“你怎么……”
“对不住了,大哥,我虽知道大哥与这帮蒙古人自幼长在一起,情深义重,大汗亦对大哥母子有大恩,只是今时今刻我却不能让大哥出门阻止那两人自相残杀。”
郭靖惊诧道:“你……这是为何?”
“大哥,今日之事,从大汗要立子,便都是我谋划的,眼看即将大功告成,决不能让大哥破坏掉。”
郭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拓弟,大汗突然要立太子是……”
“嗯,是我让丘道长建议的。以习修延年益寿之法需耗时长久为名,使成吉思汗听从了丘道长的建议,设立继任者以防不时之需,过后再利用他两个儿子的不和,顺利挑起他二人间的争执,为的就是让蒙古内部出现分裂,使其所统领的蒙古精兵自相残杀,叫蒙古军力元气大伤。如今计划就要成功了,又怎么能让大哥前去阻止?况且大哥不是与那二人素有恩怨?”
郭靖惊的张大嘴,想起初遇术赤时,被他鞭子抽得死去活来,又想起当初察合台指示猛犬咬他,此时这二人互拼性命又是自己义弟的谋划,一时间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再想到大汗对他恩深义重,这些年若不是大汗的照顾,恐怕他们母子早就死于草原之上,一咬牙,道:“大汗对我恩重如山,他二人麾下的又都是精兵猛将,相互厮杀起来,若我知情不报,要如何面对大汗?!我虽与这二人自幼不合,却不能就这么见他们互相残杀。拓弟,我知道你这么做必定大有深意,但大汗对我信任有加,我不能负了他。”
“大哥,难不成你为了报恩,就要让我中原百姓在未来陷入水深火热之境?!”
郭靖脸色一白,变换了几次,方道:“大汗不是说要与大宋联盟,并互不侵犯么?”
赵拓冷笑道:“大哥,这种谎言你信?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从西征至今,你已看到了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于蒙古军的铁骑之下,莫不是你还想再亲眼看看我中原百姓未来的悲惨命运才肯相信?!”
“……拓弟,我一向蠢笨,不如你们这些人聪明,想不通这些繁杂的事。但若大汗今后真会起兵攻打大宋,我决不会做卖国奸贼,定与大汗战场上相见,至死方休!只是此刻我却不能不顾大汗的长者之恩,拖雷的兄弟之义!”
赵拓默默地看了他半响儿,“既然大哥心意已决,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罢,身体向一旁侧了侧,让开条路。
郭靖喜呼一声,“多谢”,接着便从赵拓身边掠过。突然,一声闷哼,郭靖只觉后颈一痛,眼前的影色晃动了下,便没了知觉。赵拓一把抱住他倒下的身体,叹了一声,将他置于塌上,静坐于一旁。
待了许久,才听得帐外嘈杂声不断,马蹄声,叫喊声四起,想是别的将领收到消息,整军发令前去阻止,不过自亲军两阵交战已有一小段时间,显然已来不及。接着,尹志平不知何时窜入营帐,冲赵拓点点头,以示计划成功,眼角扫到被击昏于塌上的郭靖,呆了下,却没说什么,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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