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忠坐在季舒玄的左侧,待得章华上茶后,大殿中便只有君臣两人。
“老将军久经沙场,对您的能力,朕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季舒玄开始便肯定了阮忠。
阮忠起身谢恩:“臣谢皇上信任!此番出征,必定不辱使命!”
季舒玄连忙摆手:“老将军,你坐下话即可。若是这样动辄起身,岂非是太过见外?朕还记得儿时,你同父皇在一起相处的样子,现如今,你同朕自然也不必见外!”
“既然皇上有命,臣自当遵从!”阮忠复又坐下,“臣心中明白,皇上担心的是臣身边的人。臣也是有所顾忌,所以在家的时候,天浩几次跟臣表明他想出征的消息,臣都没有应允。没想到这子今日竟然在朝堂之上请缨。”
季舒玄见他话语中丝毫没有避讳,也就直接:“据褚哲勋的调查,这次的瘟疫便是人为,且十有**是拜这些王爷所赐!阮天浩身为平南王的女婿,上了战场难免两军交战,朕恐他为难,不利于决策的执行!”
阮忠颔首:“是,臣一直没有答应他,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臣今日看他在朝堂之上信心百倍,慷慨激昂的样子,悬着的心又稍稍放下些。”
“天浩同天策一样,被你教育得很好。朕本是属意天策与你同行,既然天策不在,而天浩又有此心意。朕便将他此行交给你了!”季舒玄道。
阮忠起身,拱手道:“请皇上放心。即便天浩是臣的儿子,但是江山社稷为重,臣不会感情用事。此次出征,天浩只是裨将,行军路线与作战方案,他都没有决定权。”
季舒玄头:“有老将军如此,朕自然没有不放心。如此,朕便在京城恭候老将军凯旋!”
等到阮忠离开皇宫,回到府中时,正看见孙氏同天浩在正厅中,恋恋不舍、依依惜别的场景。阮忠知道对于孙氏而言,独子第一次上战场,多少都是舍不得的。
看他走过去,阮天浩松开孙氏的手,来到阮忠面前,恭敬地:“爹,皇上单独留下您,不会是圣意转圜吧?”
“皇上九五之尊,向来是君无戏言。何况你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军令状,皇上自然不会圣意转圜。”阮忠道,“只是,天浩你要知道,战场之上刀剑无情,战况瞬息万变。一旦你遇上平南王的人,你可能不留情面?”
阮天浩听后,当即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阮忠,信誓旦旦地:“您放心,孩儿自受您的教诲,明白是非曲直。即便平南王是曼绮的爹,我的岳丈,但是他做下此等叛国之事,孩儿身为我大朗王朝的子民,必定不会顾及昔日的翁婿之情!”
“浩儿啊,这平南王……他怎能做下这样的事啊!”孙氏哀怨地看着他,担忧不已。
阮天浩冷哼一声:“我若早知平南王是此等货色,当初必定不会与曼绮成婚!也是我无用,平南王有此反心必定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我竟毫无察觉!真是愚不可及!”
阮忠示意孙氏扶起阮天浩,叹口气:“既然事已至此,这些也是没用的。只是,天浩你要知道,这是平南王的事,不可迁怒到曼绮身上。只要她没有参与其中,我便依旧承认她是我阮家的媳妇!所以,你此次出征,还需好好安抚曼绮。”
阮天浩本是怒不可遏,听见阮忠这样,方才神色稍霁,然而语气依旧没有软化:“但愿曼绮不是个毫无见识的妇道人家!否则,她若是一心向着平南王,我必定休书一封,与她恩断义绝!”
孙氏听见这话,更是伤心:“唉,好好的一对佳偶,怎得竟落至如此地步?平南王真是造孽啊!”
“好了,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去军中,等候旨意!”阮忠道,“今日你便好好陪陪你娘和曼绮吧!”
“是,孩儿明白!”阮天浩恭敬地。
孙氏这边还好,安抚了几句也就罢了。让阮天浩颇为头疼的是曼绮那边,曼绮一听他要随军出征讨伐自己父亲,便面染忧虑。
“天浩,这次出征你能不能不去?”曼绮问道。
阮天浩态度坚决:“曼绮,你该知道我素来就有报国之心,此次朝廷遇到此等劫难,正是我报效之际!这些个叛臣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我自不能例外!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