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秋寒也走了,陆离无奈,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只能假装认真地搜集药材,看到什么材料都一股脑儿往自己怀里揣。
第二次梆子声敲响,药材搜集阶段结束,他们回到杏林殿的大殿内开始煎药。
陆离一进殿内就忍不住捂住鼻子。里面烟雾缭绕不说,空气中还弥漫着难以描述的臭味。尤其是席轩占据的那个角落,也不知道他把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加进去了,一道紫烟爆出,臭味的触须伸向殿内每一个角落。离他最近的门生石智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忙不迭跑开。
陆离不敢靠近席轩——因为连席轩自己都有点受不了,用三层布叠在一起捂住口鼻——只能自己又找个空闲的锅,把采集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往锅里扔。
殿里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陆离茫然抬头,看到从席轩那边传来更浓重的紫色雾气,就如盛夏季节的雨天,浓烟盖顶,竟然迷糊了众人视线。尤其是那特殊的气味愈发浓郁,陆离隐隐约约听到徐涛惨叫一声——
“席轩同门,你在煮屎吗?”
“锅翻了……”席轩惨叫。
陆离正想找地方隐蔽,秋寒踏着浓雾过来,将一碗药水塞到他的怀里。
“你……”
“那口锅是我踹翻的。”
陆离还想说点什么,秋寒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殿里恢复正常,煎药时间也到了。门生们抱着各自的汤碗去小黑屋。陆离出门前瞥了一眼席轩,他碗里的汤药冒着紫色的泡泡,令人发毛。
“我有点同情被你选中的那个犯人……”陆离低声说。
席轩哭丧着脸:“我好像记错了蛇胆的剂量……”
陆离走近小黑屋,把药碗交给药罐子。那药罐子接过药碗,却不喝,而是盯着陆离。
“我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靠谱。”陆离说道,“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你已经中了毒,要么吃了假药死掉,要么毒发身亡。反正是死,你倒不如信我一次。”
药罐子似乎是觉得他说地有道理,仰头将药喝下。陆离松了一口气,药罐子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陆离的衣角。
陆离:“你……你不会是要被我的假药害死了吧?”
“不……”那人忽然开口,“我既然可以说话,就说明你的药起作用了。”
陆离大喜,心想秋寒果然靠谱。但那人却拽得更紧了。
“不用谢不用谢,虽然我救了你的命,但那是我的考核内容,并不是我想让你这种罪大恶极的死囚继续活下去……”
“我不是罪大恶极之人。”
“别骗我了,先生说过,他们只抓该死的人来给我们当药罐子。”
“我的确该死,但并非罪大恶极。他们将我从死囚的牢房里劫来,但我并非有罪。”那人喝了解药后,精神好了不少,“我并非贪生怕死之徒,也早存死志。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陆离!”
陆离一惊:“你……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我也不想被你这样卑微的人惦记。”他咬牙切齿,“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你……唯一漏网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而那些人最重视的,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陆离内心愈发不安,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将从他嘴里说出来,“你……难道你是……”
“时间到了!”大门洞开,薛浩铭大踏步走进来,拉着陆离向外走,“和死囚没什么好说的。”
陆离回头,然而大门将他和那人隔开。他想问点什么,但薛浩铭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通过中试。陆离,你要记住,一旦你流落江湖,那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陆离心中一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