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了僧人溥洽,溥洽是建文帝的主录僧。
当初,朱棣进入南京,有人说建文帝装成僧人逃走了,溥洽知道这件事,有人则说建文帝藏在溥洽家里,皇上便以此事为由禁锢溥洽。
只是苦寻近二十年依旧不得。
姚广孝让朱棣放了溥洽,就是想要让朱棣放下这段执念,永乐大帝,大明大皇帝,早已是正统了。
追赠他为推诚辅国协谋宣力文臣、特进荣禄大夫、上柱国、荣国公,赐谥恭靖,赐葬于房山县东北,还亲自为他撰写神道碑铭。
可以说是时候历史上最尊荣的和尚了,而且也尊其遗愿以僧人的礼制安葬姚广孝。
现在庆寿寺中有姚广孝的牌匾以及衣冠冢,接受拜祭香火。
几人在衣冠冢前点了香,一位穿着宝衣袈裟的和尚走了过来。
“和尚姚继见过五殿下,见过九殿下。”
“大师,你认得我?”
“家父生前常提起殿下,若见少年胸藏猛虎,眉宇柔和,再有绝世俊俏之颜,当是五殿下无疑。”
朱瞻墡微微一笑:“大师,不知您父亲是?”
姚继看了眼衣冠冢,他是姚广孝的养子。
了解清楚,不是和尚的私生子后,朱瞻墡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姚继将人请进了佛堂后的内院,而后取来了一封信说:“家父离世前留着一封信给殿下,说若殿下来寺中便亲手呈给殿下,还有一句口信。”
朱瞻墡打开了蜡封的信件,取出信件之后,却是一张白纸,仿佛观看想着是不是武侠小说里面的无字天书。
泡了水,烧了火,才发现,那就是一张白纸罢了,而且现在粉身碎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姚继也不明白他没打开过,便说:“还有一句口信。”
“是什么?”
“家父说,愿殿下永怀赤子之心,还有这件百衲衣,是父亲留下说送给殿下的。”
朱瞻墡接过那件小小的百衲衣,破布缝制而成,东一块西一块,破破烂烂,回想起当年与姚广孝大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师说起自己的称号。
“道衍是和尚师傅给的,差点饿死在路边的小乞丐有了这个名讳便有了份生计也有了活路。”
这件百衲衣便是作为小乞丐他的活路吧。
“永怀赤子之心,愿天下大同。”朱瞻墡喃喃自语,他和姚广孝之间的对话没有其他人知道。
姚广孝无奈朱瞻墡晚生了几年,而他前头的朱瞻基又如此出色。
只是这世上真能心怀天下的或许就是他一人了吧。
朱瞻墡回想姚广孝当初想要问他但是被他直截了当拒绝的问题,但是若不拒绝姚广孝会问他什么问题呢?
是想要当皇帝吗?想要逐鹿天下吗?这种直白的问题吗?
应该不是的,姚广孝从来虚虚实实摸不透,看不穿。
“哎,罢了,身死道消,愿大师能得安宁吧,我自当谨记大师教诲,也自当永怀赤子之心。”
物是人非事事未休,春去冬来年年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