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围提着装满食物的篮子来到了宗人府外,看守着门的禁卫拦住了她。
“胡尚宫,宗人府重地,无关人等不得擅入。”禁卫拦住了她的路。
胡尚宫拿出了太子妃的腰牌:“奉太子妃令,前来给珠江郡王殿下送饭。”
两人对视一眼:“胡尚宫,篮子还请给我二人检查一番,皇命在身,还请您体谅。”
胡尚宫伸手拦下二人:“天底下没有拦着母亲给儿子送饭吃的道理,二位尽忠职守可以理解,但是太子爷与太子妃娘娘疼爱五殿下也请二位理解。”胡尚宫将装着菜的篮子护在了身后。
“但是陛下有令,珠江郡王殿下需吃斋念佛,这篮中肉香扑鼻……”
“这是御膳房新式素菜烧法,太子妃娘娘特意安排的。”空口白话一说,面不改色。
两人对视一眼,两方面都不好得罪,其中一位开口说:“胡尚宫您进去吧。”
“多谢二位,我替太子妃娘娘记得二位的好。”
“多谢胡尚宫。”
胡尚宫走入之后,一个禁卫说:“真的就这样放进去了?”
“要不然怎么办?你傻啊,珠江郡王虽然失了势,但他还是郡王还是皇孙,你要和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对着干吗?陛下也说了珠江郡王吃斋两月,两月后是要放出去的,你年纪小不懂,宫内门门道道可多了,不要轻易得罪人,这些贵人们一句话就可以要人命,一句话就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一点吃食而已,睁一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太子妃娘娘的腰牌也亮了,皇帝知道了怪下来也有娘娘顶着,你还真拦啊。”
“还得是跟着我四哥混。”年轻些的禁卫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你刚来不久,要学的还多着呢。”
朱瞻墡此时正在祠堂跪着,祠堂点着蜡烛,祖宗牌位前朱瞻墡正躺在桌案边上,随手拿下每日都有人更换的供奉水果,咬了一口。
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块最大的牌位,正是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牌位。
“曾爷爷啊,早知道得来宗人府跪两个月,我当时就从广州府多带点新鲜水果上来了,这顺天府的水果味道不行,不如广州府的新鲜,也得让您老人家尝尝南方的水果,等我出去了就派人给您……”
咯吱
话还没说完,开门声响起,朱瞻墡手忙脚乱的将牌位放了回去,恭恭敬敬跪倒的摆放着贡品的桌案之前。
“殿下,是我。”
熟悉的温柔声音响起,朱瞻墡松了口气,转过头胡尚宫正拎着篮子走了过来。
走到跪着的朱瞻墡面前,伸出白皙的手到朱瞻墡的嘴边擦拭了一下方才朱瞻墡慌张吃水果留下的残液。
“看来太子妃娘娘是多余担心了,殿下在此倒也过的自在。”胡善围调笑了一句。
朱棣并没有特地安排人看押着朱瞻墡,至少在这里他活动还是自由的,就是出不去。
胡善围打开了盖子,将菜肴一点点拿出来,朱瞻墡吃了好几天的素了,终于可以吃荤腥,自然不会放过大快朵颐的机会。
“红烧肉,油焖鲍鱼……”随着胡尚宫将菜一道道的拿出来,朱瞻墡食指大动。
“胡尚宫这鲍鱼是你烧的吗?”
“是的,殿下,怕御膳房的人不知道您的口味,便自己下厨给您烧了,您可别嫌弃。”
“胡尚宫的鲍鱼,那自然是味道鲜美。”
将东西放到了朱红色的桌案上就吃了起来。
胡尚宫觉得不妥就说:“殿下,这桌案是给宗室祖宗们放贡品的,要不放在地上吃吧。”
“没事的,祖宗还能看着儿孙挨饿不成?”
看着朱瞻墡吃东西的样子,胡善围不由微微一笑,将肉菜往他面前换了一下位置:“殿下,您慢些。”
“吃素吃的嘴巴里面都长草了。”
胡尚宫语重心长的说:“殿下,这次为了您,太子殿下都在陛下面前顶撞了,您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了,现在做事可不能由着性子来了,顺天府可不是广州府,您那样宫内打有官身的朝臣,可是犯了大错,您可不知道这几日一群人到宫门口叫着要惩戒您。”
“他们都骂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说殿下您目无王法之类的,外头还传着您说什么人是猴子变的,说您是个疯子之类的话,那些公伯侯府的夫人们今日退了画像回去,也把太子妃娘娘给气的不轻。”
朱瞻墡倒是满不在乎:“退了也好,这些人万一娶了当正妃以后才是真的遭了大罪了,这等听风就是雨的妇人家,早退早安心,。”
说着嘿嘿的笑着看向了胡善围:“胡尚宫,现在没人给我做老婆了,你要不委屈一下?”说着伸手挑起了胡善围的下巴。
“殿下切莫胡言,善围何德何能,只求将来殿下正妃是个心胸广阔,有容人之量的正妃,善围已经感激不尽。”胡善围自知可能不可能的,但是朱瞻墡也知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
“殿下方才与你说的话可一定要放在心上,莫再要莽撞行事了。”胡善围再次叮嘱了一遍,朱瞻墡的模样显然没把话放在心上。
“我不是莽撞,我想不到打那朝臣的后果吗?我就是故意要打那个叫陈赟的。”
“啊?殿下这是为何?”胡善围不解,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当真以为我跋扈惯了?忍不住他朝堂上说我几句就打人了?”朱瞻墡反问了一句。
“我好歹在广州府处理了这几年的事务,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他是有人送到我面前来让我打的,本来我还想直接杀了他算了,但是想想也算是条人命,杀了到时候不好收场,索性打一顿算了。”
“这小子虽然挨了顿打,现在心里可得意了吧,成了直言劝谏的领军人物,这事情够他在官场上吹好几年了,以后与同僚喝酒少不了拿出这件事情来吹嘘一通,按照这些文官的秉性,这时候死了都得记在族谱上。”
朱瞻墡吃完了之后说:“胡尚宫帮我揉揉肩,这几日觉得肩膀乏累。”
胡尚宫自然不推辞,纤细的手指给朱瞻墡按了起来,朱瞻墡则是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日陈赟到御前状告我有谋反之心,我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书已经刊印快一年了,这时候才拿来做文章,我刚回来,就抓着我要告状,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确实挺巧的,但是文官为了名声,打这一场朝堂的仗,特地选择您回来的时候互相面对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不不”朱瞻墡摇头:“若非深知我脾气人,哪会了解我会因为这么一本书和陛下硬犟着,我随口推脱清干系,他能拿我怎么样?此事情一定是了解我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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