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这顿晚宴,他之所以会答应,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中午那番咄咄逼人的尖酸话语。
他不得不来。
因为他想让自己放手,不想再和自己有任何牵连,甚至不想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他是想和她林若姗断的干干净净,最好能做到此生都老死不相往来。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宠你的时候,恨不得踩着梯子爬到天上,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他厌恶你的时候,恨不得一脚把你踹的远远的,直到天际边最遥远的国度。
只是令林若姗没有想到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这样的对待自己。
且毫不留情。
明明是该笑的,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心里反倒是苦涩的不得了,比吃了初春时期的咖啡豆还要苦涩不已。
眼球上所覆盖的那层黏糊糊的东西,更是遮挡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究竟是喜,还是悲。
“若姗…你这最后一顿饭,只怕要花不少钱。”
谈笑间,沈佩之快速的扫了眼周围的布置,以及中间那张白色的长席之上所摆放的各类海鲜食物,他扯了扯唇角,佯作肉疼的笑着说:“法国空运过来的红玫瑰,澳洲空运过来的海鲜,欧洲空运过来的水果,就连整个餐厅的桌子上摆放的蜡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香港本土一家百年老店的品牌蜡烛吧,除却这些之外,你还包下了整个维多利亚的旋转餐厅,今天晚上的这顿饭,没有三百万怕是下不来吧。”
“怎么?心疼了?”
林若姗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强迫自己呈现出一丝丝淡然,她勾了勾唇角,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云淡风轻的说:“既然你这么心疼,那不如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就算了,我明天继续去沈氏找你好了。”
“别别别,我不心疼,不心疼,应该的,应该的。”几乎是林若姗话落的瞬间,沈佩之便急忙脱口而出,生怕林若姗会为此改变想法。
林若姗笑了,沈佩之也笑了。
他知道,林若姗释怀了,下定决心准备放手了。
一顿饭吃的谈不上开心,但也谈不上苦闷。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佩之的西装口袋里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
是刘嫂打来的,声称傍晚叶微澜去酒窖拿酒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听到这,沈佩之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担心,慌张,无助,等等情绪系数涌入心头。
几秒后,沈佩之猛地推开身后的椅子站了起来,一边去拿旁边放置的西装外套,一边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那端的人儿,“刘嫂…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蓝医生,让她来西苑别墅一趟,太太摔到的腿部暂时不知道有没有摔到骨头,挪动太太的时候,不要碰到她的腿,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话落的瞬间,沈佩之把手机放进西装口袋里,便转身准备夺门而出。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林若姗踩着脚底下那双恨天高的高跟鞋大步已经冲到他的面前,白皙嫩滑的小手死死的纠着他身前的西装衣襟,神情落寞的看向他,带着些许的乞求开口道:“佩之,至少吻我一下再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