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可以看出,这把匕首是刚刺进去的。
旭峰晨辉眼眸抖动,但一直没有说话。
他看着普虚,而普虚略微张了张嘴后,彻底地没了生气。
“你不该过来寻我......”旭峰晨辉轻轻地说道。
他这话不是说给贾斯听的,然而却也只有贾斯能够听到:“我之前传走他的时候就已经在其身上寄染了我的衍力,他来不来此,我都会找到他,你若是认为你和协助你的人在杀了我那几位姑娘后,还能够继续在这世上活着,那就大错特错了。”
贾斯伸手拔出那把匕首,并在普虚的身上将血擦了干净。
“现在轮到你了。”
——
一声巨响后,普虚的身旁不远的地方顿时尘烟四起,连周围的树丫都吱吱作响。
贾斯不慌不忙地看向烟尘之中,问道:“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京城的叛乱已经平复,但是没有见到三皇子,老夫感知到你在此处使用衍力,便来了。”没等烟尘退却,文足羽魁梧的身躯便从中现了出来。
“我也在找他。”
“此人是谁?”
“旭峰晨辉身边的副手,很忠心,问不出任何事,我便把他给结果了。”贾斯转过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文足羽跨出渐渐退散的烟尘,四下望了望,除了贾斯和地上那具尸体外再无他人。
“之后由我来找三皇子,皇上要你先回宫,”文足羽并未对贾斯的说辞有半点怀疑,“将你在外的属下也一并召回。”
“属下......”贾斯知晓皇帝是怕他动手杀了旭峰晨辉,这在其意料之中,他默念了这两个字后,忽然转过身看向文足羽,“对了,你不是在定华山,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并没有,定华派将他们堵在山门外,不过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贾斯提起这事倒是让文足羽想到了其它的,“月疾风还在京城,不要在他面前谈及。”
“月疾风与你也算是莫逆之交,你为何不帮定华派解了难再离开?”
今日贾斯的话明显格外的多了许多。
“再深也是私交,皇命难违,国家大事前,这等私情不足为道。”
“老文,我很好奇,是否只要皇帝下令,让你牺牲掉你御前阁的那些属下,你也在所不惜?”
文足羽狐疑地看向贾斯,他察觉到对方言语有些异样。
“你我皆乃皇上重臣,数十载共事彼此互知,无论是什么事,一切定当以江山为重,”文足羽一顿,“所以是的,若是皇命如此,老夫想你也会跟老夫有一样的觉悟,不管是天云舒之人还是御前阁之人,为朝纲而死,都是他们分内之事。”
贾斯沉默不语,唤出衍力便传了出去。
文足羽错愕地愣在原地,半晌后,他才回过身去检视躺在地上的尸体。
地上流出的血液已经与泥土和扬起的烟尘搅合在了一起,显得格外黏稠。他蹲下伸手去探了探尸体的温度,很明显,此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那么这么长的时间里,贾斯是不可能一直都待在此处面对着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发呆。
尔后,文足羽想到了他最不愿想到的一种可能,他立马闭眼,可贾斯已经不在他的衍力感知范围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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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城镇驻军的到来,意味着连那些‘漏网之鱼’也没有办法再有趁乱兴风作浪的念头。
李家和刘家的两位族长没带任何侍卫,独身来到皇帝跟前,两人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见到皇帝如假包换地坐在龙椅上时,二人还是不由心中一颤。
“望皇帝恕罪!刘、李两家完全是听信了戚家的谎言,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们都是被朕那逆子所误,怪不得你们,”皇帝向外看了看,问道,“戚寂辛在何处?”
“戚寂辛见大势已去,便畏罪自决,现尸体正在殿外。”方扇抢着回道。
刘、李二家的族长紧接着添油加醋说:“戚寂辛之罪十恶不赦,戚家实我戍国之辱,我等在此应允皇帝,自此回西林之后必定清剿戚家余党。”
“倒也是证据确凿,戚寂辛不仅是背叛了戍国,还和逆子串通一气叛乱,”皇帝长吁口气,“那封信还在你们身上?”
“是!”
说罢,刘家族长便把信呈给了皇帝。
可皇帝接过手来,直接就撕成了两截。
“别忙,”皇帝示意他们二人不要急着说话,“现在戚寂辛已经死了,但戚家于戍国之功劳却不能让其一人之罪给抹杀,朕给了你们两家一个机会,自然也应该给戚家一个机会。”
“西林戍国李家、刘家成功助朕抵御叛军有功,各赏马匹千头,黄金千两,戚寂辛串通外敌,共谋叛乱,但念其已知罪自决,朕不再追究戚家之罪,准其以族规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