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在苏家住到过了中秋才回去南边, 临走, 大表舅劝采薇,把东篱轩开去京城,采薇哪有不想的, 只是京城毕竟不同别处,天子脚下, 那是皇城,皇亲国戚, 极品大员, 仕族阀门不胜枚举,她一个小丫头没有靠山,开了这么大的买卖, 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上门呢, 至少如今不成,不过也不是毫无希望, 如果小叔将来当上个什么官, 倒是可以考虑。
大表舅说,京城他手里原有两处闲着的宅子,仿着南边园子盖得,一处送了人,现还有一处空着呢, 就在京郊,几个老仆人看着,接着西山边上的温泉, 以前还真没想过做什么,如今想想倒是给你的东篱轩预备的,若有机会,你先去瞧瞧,要用的时候跟舅舅说一声。
舅爷走了之后,采薇便去了冀州,没待半个月呢,家里就来人让她回去,说有大事商量,经过兖州府一事,买卖上的事,善长跟大虎都让采薇管着,采薇事先说好:“让我管也可,但要依着我的主意来。”
因此如今各个铺子均添了一倍人手,轮着班来,采薇放开手,把现代的一些营销策略放下去,十五个店铺轮流搞促销,搞活动,搞庆典,弄的人眼花缭乱,这么一来,伙计虽说多了一倍,营业额却也翻了一翻,算起来竹茗轩更赚了,且声名鹊起,在兖州府正式站稳了脚。
采薇的经营策略是权力下放,不会都盯着,派人定期巡视,月盘点,月结账,只月底那几日忙些,剩下的时候倒还算轻松,善长跟大虎倒闲了下来,这会儿却不知巴巴的寻她回去做什么。
采薇进了爹娘的屋子,刘氏拉着她的手坐在炕上,让丫头打了水来看着她净了手脸,才低声道:“叫你回来也不为别事,是你舅舅说以后不掺和买卖上的事了。”采薇一愣:“舅舅的意思是要分家吗?”
善长摇摇头:“你舅舅倒不是这个意思,我瞧着你舅舅最近精神头也差多了,你小表弟病了有些日子不见好,昨个请了郎中来说,恐不中用了,秋萍没日没夜的闹,非说是大栓娘俩使了什么坏,咒了她的孩子,唉!家里头一团乱事儿……”
正说着,大虎大约听见信儿了,过了这院来,采薇一见,可不是,才半个多月的功夫,舅舅跟老了好几岁一样,可见不省心。
大虎坐下叹口气道:“采薇你也别劝舅舅了,这些年舅舅也没少给你添乱,这买卖做到如今成色,细想起来,都是你这丫头的主意在后头撑着,咱们才过了一个又一个坎,如今舅舅老了,不想再费这些心思,这些年舅舅手里也积下不少银钱,我寻人在咱们这边买上十倾地,也跟你爹一样,在家养老吧!”
采薇道:“舅舅才多大年纪,怎的就提起养老这话来了。”大虎道:“舅舅是心老了,折腾不起了,你看看家里这些不省心的事,我哪还离得开,就在家守着她们,我倒看看,还怎么折腾去。”
善长劝道:“你也别太想不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咱们当爹娘的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大虎叹道:“小的我瞧着是不成了,秋萍哪儿自打小的病了就有些疯癫,现在想来,那时倒不该娶她进门的,却牵连出这些麻烦的事来,大栓媳妇儿刚怀上孩子,她见了就骂,非说大栓媳妇儿那孩子顶了小儿子的命数。”
善长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横竖糊弄着过吧!”采薇道:“既然舅舅不想再做买卖,我让人算了总账出来,把舅舅那份分出来,宝财说兖州府那边这一阵正有个要卖地的,说都是好田,比咱们冀州府这边强,我还说回来跟爹商量,两百倾,咱两家一分,一家一百倾,在那边也盖个宅子,以后在冀州住的腻烦了,也可去那边散散心,每年就让我大栓哥去盯着收收租子,却也拎清,大栓哥也有了个营生,省的每日里在家里闲着。”
大虎的老泪都下来了:“采薇,采薇,你让舅舅这心里怎么过得去啊!添了那么多乱,你还惦记着舅舅跟大栓。”
采薇道:“舅舅说这话可不外道了,如今我可还记着小时候舅舅对我的好呢!”刘氏也道:“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采薇又道:“竹茗轩也不是就没舅舅什么事了,跟杜家一样,每年给舅舅劈出一成干股吧!”大虎忙道:“这可使不得,那百顷良田,舅舅已是受之有愧了。”
善长道:“竹茗轩是咱们俩一手立起来的,这一成干股你拿的硬气,就别推辞了。”
舅舅走后,善长才问采薇:“只是两百倾良田,得多少银子?”采薇道:“兖州府那边比咱们冀州的贵上一些,我问了宝财,说一亩八两银子,五十亩一倾,两百倾九万六千两银子,拿出十万来,连盖宅子的银钱也尽够了。
“十万?“刘氏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咱家哪来这许多银钱?”善长道:“这些若是从竹茗轩的账上抽出来,咱们的铺子恐要开不下去了。”
采薇道:“竹茗轩的银子可抽出五万,也是舅舅该得的,至于咱家的五万,先从我的东篱轩里挪出来吧!”
刘氏不信的道:“你手里有这些银子?”善长笑道:“我说你别小看了二丫头,她的那个东篱轩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她手里的银子多着呢。”
李氏白了丈夫一样:“再多也是她自己赚来的,赶明留着是份体面的嫁妆,咱们当爹娘的怎好要她的体己。”
善长也点点头道:“你娘说的对,你自己赚的银子,还是好生收着!,家里虽没太多,攒了这些年,五万两还是拿的出的,横竖是买地,也不是干别的,以后收了租子也是个大进项,使唤你的却不妥,回头让林荣把银子支给宝财,让他看着办去吧!”
到底舅舅家的小表弟没留住,没上几日便夭折了,秋萍倒是越发疯癫起来,大虎怕大栓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便让大栓带着他媳妇儿去了兖州府那边,顺便也盯着盖新宅院,大栓娘也跟了过去,家里就剩下秋萍母子倒是消停了些日子。
小叔那边来信说老南蛮王薨了,其子即位为新蛮王,这位蛮王上书求和,两边正商量着议和的事儿呢,一时半会儿还撤不了兵,采薇忽然想起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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